地面粘稠,生物质和大量腥臭的分泌物覆盖在地面之上,漫过了阿兹瑞尔的半截小腿,每走一步都极为困难,仿佛这些黄色的半透明悬浊液中有许许多多肉眼看不到的小生物正在拖拽着他的腿一般,分外的恶心,
身为久。。。
我推开门,夜风裹着潮湿的凉意扑面而来。街道空旷,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着,像被谁悄悄点燃的烛火。第七街的电话亭还在发光,那抹橙黄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温柔。我知道,它从未真正熄灭过??哪怕没人走进去,哪怕整条街只剩风声,它依然亮着,为下一个想说话的人守夜。
脚步不自觉朝它走去。鞋底踩在湿漉漉的地砖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像是某种回应的节奏。我站在电话亭外,隔着玻璃看里面那台老式话机。听筒歪斜地挂着,仿佛刚刚有人放下,又像是在等待下一个人拿起。
我拉开门,坐进去。空间狭小,却莫名让人安心。我摘下听筒,贴在耳边。没有拨号音,也没有电流杂音,只有一片深邃的安静,像海底,像梦里未完成的对话。
然后,我听见了。
不是声音,是震动??从话机内部传来的一阵极细微的颤动,如同心跳。紧接着,一段低语缓缓浮现,不像是通过扬声器播放的,更像是直接在我脑中响起:
>“你来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屏住呼吸。这不是系统预设的语音,也不是《共生协议》的自动回复。这声音……熟悉得令人心痛。
>“三年前,你躲在学校厕所隔间里,攥着手机,录下第一段话。”
>“你说:‘我不知道该跟谁说,但再不说,我会疯掉。’”
>“可你没发出去。”
>“你删了。”
我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发白。那段记忆像锈蚀的铁钉,突然被人狠狠拔出。那天的雨声、瓷砖的冷、喉咙里的哽咽,全都回来了。我确实录了,也确实删了。因为我觉得……那句话太懦弱,太不堪,太不像“应该成为的自己”。
>“但现在我想告诉你??”
>“那天的你,没有错。”
>“你想哭就该哭,想逃就该逃,想喊救命就该喊。”
>“你不需要先变成英雄,才有资格求救。”
>“你只需要……活着。”
话音落下,电话亭的灯忽然闪烁了一下,随即稳定下来。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听筒,发现话机底部多了一行以前从未见过的小字,像是用铅笔轻轻刻上去的:
**“这里收留所有不敢发声的灵魂。”**
我笑了,眼角却湿了。
我放下听筒,正准备离开,手机却在这时震动起来。是一条来自《共生协议》的紧急推送:
>**【城市共鸣网络?一级响应】**
>检测到异常情感波动集群,集中于江东区小学周边。
>初步分析:多名儿童同时进入深度共感状态,意识连接持续增强。
>风险等级:灰色(未知)
>建议:最近的Ω级倾听者立即介入。
我立刻调出地图,发现信号源就在对面的小学操场。我拔腿就跑,外套在风中翻飞,像一面无声的旗帜。
校门虚掩着,我闪身而入。操场上没有开灯,只有月光洒在地面,映出一片银白。十几个孩子围成一圈坐在地上,闭着眼,手牵着手。他们的呼吸几乎同步,脸上带着奇异的平静,仿佛集体坠入同一个梦境。
而在他们中间,站着小茉。
她穿着出院时那件淡蓝色连衣裙,赤脚踩在草地上,头发随风轻轻飘动。她的眼睛睁着,但瞳孔没有焦距,像是在看很远的地方。
“小茉!”我轻声唤她。
她缓缓转头,嘴角扬起一丝微笑:“你来了。我们等你很久了。”
“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在听。”她说,“城市在说话。”
我皱眉环顾四周,除了风声,什么都没听见。可当我闭上眼,集中精神,耳畔竟渐渐浮现出无数细碎的声音??
一个老人在病房里哼童谣;
一对夫妻在深夜厨房争吵后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