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笔趣阁>大雪满龙刀 > 0530后悔吗(第1页)

0530后悔吗(第1页)

林玄鲸道:“怎么,难道你不想见我吗?”

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窗外细密的雨丝,目光落在李青灵略显清冷的侧脸上。

李青灵没有立刻回头,她的视线穿透酒馆蒙尘的格窗,落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街道上。

雨声淅沥,行人匆匆,油纸伞像一朵朵移动的蘑菇。

片刻后,她才转回目光,看向对面的青衣书生,眼神复杂。

“我想见你。”

李青灵的声音很清晰:“但我不想见这个状态中的你。”

林玄鲸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杯中的酒液晃了晃。

山下的路比她记忆中长得多。雪融后的泥泞裹住靴底,每一步都像在挣脱某种无形的牵绊。诗姐背着龙刀,不紧不慢地走着,身后是渐行渐远的忆言树,枝干上的冰晶已尽数消尽,只余下一圈圈螺旋状的年轮,如同语晶耳塞里曾回荡过的低频波纹。风不再卷起雪尘,而是温柔地拂过新绿的草尖,带着泥土苏醒的气息。

她没有目的地。或者说,她的目的地早已不是某座城、某个名字或一段历史。她只是要走下去,把这把刀带到那些仍被沉默压弯脊梁的地方去。

第三个月,她抵达了西南边陲的一座小镇。这里曾是古驿道必经之地,如今却因交通改线而荒落。镇口立着一块石碑,字迹斑驳:“禁言三日,违者罚役。”据说是百年前某任县令为镇压民变所立,后来虽无人执行,但当地人竟自发遵守下来??每逢初一、十五,全镇禁语,连婴儿啼哭都会被母亲捂住嘴。

诗姐走进镇子时,正值十五。街道空无一人,门窗紧闭,唯有炊烟袅袅升起,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沉重。她在镇中心的老井旁坐下,取出干粮慢慢咀嚼。水井边缘刻满了细小划痕,深浅不一,像是无数人曾在深夜独自前来,用指甲记录心事。

傍晚时分,一个穿蓝布衫的小女孩悄悄靠近,手里攥着半块烤红薯。她盯着诗姐看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递出食物,嘴唇微动,却没发出声音。

诗姐接过红薯,轻声道:“谢谢你。”

小女孩猛地后退一步,眼神惊恐,仿佛听见了不该听的话。但她没有跑开,而是蹲在一旁,手指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妈”字,又迅速抹去。

“你想说她吗?”诗姐问。

女孩摇头,又点头,眼泪忽然滚落。

诗姐从行囊中取出一片言芽叶,放在掌心递给她。“它不会让你立刻说出所有话,但它会告诉你??你说的每一句,都有意义。”

女孩迟疑片刻,将叶片贴在胸口,闭上眼。片刻后,她张了张嘴,发出沙哑的音节:“……我想她。”

话音落下,井壁深处传来轻微震动,一层薄霜自石缝蔓延而出,霜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

>“别怕。”

>“我也想你。”

>“你说吧,我一直听着。”

小女孩怔住了,随即扑向井口,双手拍打冰冷的石头,哭喊起来:“妈妈!妈妈!”那是她五年来第一次大声说话。邻居们闻声推开窗,有人怒斥,有人掩耳,也有人默默流泪。

那一夜,全镇未眠。凌晨三点,第一位老人走出家门,站在广场中央,对着虚空述说亡妻临终前未能听完的道歉;接着是一位教师,坦白自己篡改学生成绩只为保住职位;再后来,一对夫妻面对面跪下,承认彼此早已出轨多年……话语如解冻的溪流,冲刷着百年积尘。

天亮时,那块“禁言碑”被人推倒,碎成两半。有人提议烧毁,却被一群孩子拦住。“留着吧,”其中一个说,“让我们记住我们曾经不敢说话。”

诗姐在镇上停留了七天。第七日清晨,她在井边种下一株言芽幼苗,看着它在晨光中舒展第一片螺旋叶脉。离开时,小女孩追出十里山路,塞给她一封信??纸上全是涂鸦和错别字,内容却是完整的告白:她梦见母亲变成一只白鸟飞回屋檐,衔来一朵会发光的花。

诗姐将信收进怀里,继续前行。

半年后,她踏入北方一座工业废城。这里曾以钢铁闻名,如今工厂倒闭,烟囱倒塌,唯余灰霾常年笼罩。街头游荡着失业工人、流浪少年与精神恍惚的退休教师。他们彼此陌生,却又共享一种相同的疲惫:那种“说了也没人听”的麻木。

城中心有一座废弃礼堂,外墙爬满铁锈般的藤蔓。诗姐推门而入,发现内部竟被一群少年占据。他们用破椅子搭起高台,墙上贴满手写标语:“不准撒谎”“必须真实”“谁都不能打断”。每天晚上,他们会轮流站上讲台,讲述自己的故事??有少年承认曾纵火烧校,只为引起父母注意;有少女哭诉被亲戚长期猥亵却无人相信;还有一个总戴着面具的孩子,直到某晚摘下面具,露出严重烧伤的脸,才哽咽说出火灾真相:是他父亲醉酒后掀翻油灯,反将罪名嫁祸于他。

但他们也有规则:不能评判,不能传播,不能录音。这是他们仅存的安全区。

诗姐静静地听了三个晚上。第四夜,她走上台,没有讲演,只是缓缓解下背后的龙刀,横置于地。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她问。

台下沉默良久,一个戴眼镜的女孩低声回答:“是传说中的‘真话之刃’。”

诗姐点头。“但它不是用来砍人的,是用来切开谎言外壳的。可现在……它更像一面镜子。”

她指向刀身。语晶颗粒微微闪烁,映出在场每个人的面容,清晰得如同灵魂投影。

“你们已经做了最勇敢的事??开口。但你们还在害怕被人听见。所以,让我帮你们传出去。”

她说完,轻轻敲击刀脊。一声清鸣扩散开来,震得屋顶灰尘簌簌落下。紧接着,整座礼堂的墙壁开始泛光??那些手写的标语竟自行重组,化作一篇篇完整证言,自动浮现于砖石之间。与此同时,城外数十公里内的广播塔、老旧电视信号发射器、甚至废弃手机基站,全都莫名重启,播放同一段音频:

>“我是李小川,十四岁,住在东街37号。去年冬天我放火烧了学校实验室……因为我想让爸妈看看我到底有多痛苦。”

>“我是周文娟,高二学生。从十二岁起,我舅舅每周来我家一次……他说如果我说出去,全家都会死。”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