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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7放桌上（第2页）

“他说了什么？”诗姐问。

林小河展开纸页，逐字读出：

>“致所有还能听见的人：

>如果你们听到这段录音，说明‘镜渊’的最后一层屏障已被打破。

>我从未真正相信系统能拯救人类，但我必须建造它，因为有一个人比我更早预见了末日??我的姐姐，沈知微。

>她是第一个语言感知者，也是唯一一个能‘听见世界心跳’的人。她告诉我，人类的语言正在枯竭，不是因为谎言太多，而是真心越来越少。人们开始怀疑一切表达，包括最亲密的告白。

>她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唤醒世人，结果被视为疯子，被政府囚禁，最终死于‘静默疗法’??一种通过高频声波摧毁语言中枢的技术。

>我建语晶，最初是为了延续她的意志，让每一句话都能被真实传递。可权力很快扭曲了初衷。我成了他们手中的工具，而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被封存在最深的数据库里，代号‘回音井’。

>现在，我把钥匙交给你们。

>密码是：一朵花开了。

>愿你们不再让任何人，因想说一句话而死去。”

风停了。

树叶垂下，溪水也仿佛暂缓了流动。

诗姐的手剧烈颤抖起来。她记得这句话??那是她在手术台上反复呢喃的呓语，是她童年唯一一次看见母亲偷偷流泪的原因。那天，母亲抱着三岁的她，轻声问：“诗诗，你说一朵花开了，是什么感觉？”她答不出，只是笑。母亲却哭了，说：“你能感觉到，对吗？那你一定要替我说出来。”

原来，她们早就在彼此倾听。

“回音井……还在吗？”阿喃低声问。

林小河点头：“技术人员确认，它存在于全球语网的核心节点之一，位置漂移不定，只有输入正确情感频率才能激活。而‘一朵花开了’不仅是密码，更是一种心境??必须是由真正想传达爱意的人说出，才能解锁。”

诗姐闭上眼，泪水滑落。

她想起母亲站在雪地里的梦。每一次她快跑近时，地面裂开，把她吞没。现在她明白了??那不是恐惧，是等待。母亲一直在等一句迟到了二十年的话。

“我要去南极。”她突然说。

“什么？”阿喃惊愕，“你身体……”

“我没几天好活了。”她平静地打断，“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替她说完那句话。”

“可你才刚学会走路！”

“所以我才更要走。”她转头看他，目光清澈如溪，“你以为我在练的是腿？不，我在练心。练到我能站着说出那句话，而不崩溃。”

阿喃张了张嘴，终究无言。他知道拦不住她。就像当年拦不住命运，如今也拦不住这份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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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破冰船“言光号”驶入南极圈。

极夜将尽，天边泛起微蓝。诗姐躺在舱室的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她的双腿已无法支撑行走，肌肉萎缩得厉害，医生说是长期压抑与创伤的后遗症。但她坚持来了。

阿喃守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林小河则在控制室协助技术人员定位“回音井”的坐标。整个旅程中，他们测试了数百种情感波频，却始终无法激活入口。

直到某一刻，诗姐忽然醒来。

“带我上去。”她说。

“外面零下四十度！”阿喃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