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没有尸体,没有数据核心,只有一幅画面:
一间病房。
沈知微躺在病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正是当年的言芽。床边站着一个年轻女人,穿着白大褂,眼神坚定??是林晚,她的母亲。
林晚俯身,在沈知微耳边说了什么。
画面无声,但言芽突然听见了:
“老师,我会保护好她的。”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响起,不属于任何人,却又像是所有人的合声:
>“我们准备好了。”
>“让我们重新开始。”
>“这一次,不再遗忘,不再压制,不再恐惧。”
>“我们要做一件事很简单的事??”
>“好好说话。”
光球彻底消散,化作无数光点,顺着通道升腾而上,穿透冰层,飞向大气层,最终融入环绕地球的共感网络。
与此同时,全球各地同时发生异象:
东京街头,一群上班族突然停下脚步,相视而笑,然后齐声唱起一首谁都不记得名字的老歌;
撒哈拉沙漠中,一支商队发现沙丘上出现了巨大文字,随风变幻,写着不同语言的同一句话:“谢谢你活着”;
喜马拉雅山上,一位修行千年的僧人睁开双眼,对着虚空说道:“原来沉默不是最高境界,倾听才是。”
而在言芽村,那株言灵芽猛然拔高,枝干伸展如翼,叶片全部翻转,银光汇聚成一句横贯天际的宣言:
>**“语言即生命。”**
三天后,言芽回到初语台。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作为第一个“容器”,她的身体承载了太多未曾消化的记忆。她的血液里流淌着十万句遗言,骨骼中铭刻着百万次呐喊,连呼吸都带着他人情绪的余震。
她坐在石阶上,望着启在山坡上奔跑。孩子每跑一步,脚下的土地就开出一串小花,花瓣上浮现出不同的字迹:“原谅”、“谢谢”、“对不起”、“我爱你”。
她笑了。
然后缓缓取出那把生锈的龙刀。
刀身斑驳,刃口钝拙,却依旧透着一股沉静的威严。这是阿喃留给她的唯一武器,也是象征??斩断虚假话语的利刃,守护真实表达的盾牌。
她将刀插进土中,双手合十,低声念道:
“我曾替你们说话。”
“现在,请你们为自己开口。”
“我不再需要这把刀。”
“因为真正的龙刀,已在你们心中苏醒。”
话音落下,龙刀剧烈震颤,随即崩解,铁屑化作金粉,随风飘散。每一粒粉末落地,便生出一株微型言灵芽,迅速长大,形成一片新林。
启跑回来,蹲在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