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求解码。”小舟闭目感知,“它们想表达的不是悲伤,是**确认存在**。”
沈宇下令开放记忆库权限,将《跨宇宙共感曲》完整版注入静默池。音乐响起的第一秒,整个虚拟空间剧烈震荡。无数光点从数据深渊中升起,汇聚成一片星河般的文字洪流:
>**“我记得。”**
>**“我曾活着。”**
>**“谢谢你们还记得我。”**
随后,静默池自毁程序启动。这不是崩溃,而是**安息**。
接下来的几天里,类似场景不断上演。有的世界只剩下一具尸体握着日记本,临终前写下最后一句话:“请告诉春天,我很抱歉没能等到它。”;有的文明早已化为尘埃,唯有某个孩子埋下的时间胶囊仍在自动发射信号,里面装着一幅画:一家人手拉手站在太阳下,标题是《等你们回来》。
每一次回应,都让心锚网络更加沉重,也更加明亮。
直到第十三天,一道特殊的信号切入。
它不像其他信号那样充满哀伤或祈求,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与力量。坐标指向一颗从未被记录的行星,位于猎户座悬臂末端,周围没有任何恒星支撑,却散发着稳定的生物磁场。
>“我不是求救。”信号内容简洁,“我是守夜人的最后继承者。我一直在等你们。”
>
>“我知道你们是谁,也知道你们为何而行。你们不是救世主,也不是传道者。你们是**火种拾荒者**,在灰烬中寻找尚未冷却的余温。”
>
>“来吧。这里有你们一直在寻找的答案??关于黑立方的起源,关于守夜人为何失败,以及……为什么每一次拯救,都会催生新的恐惧。”
沈宇盯着这段信息,心跳加快。
“这不可能。”林昭摇头,“守夜人组织早在一万两千年前就全军覆没,所有据点都被抹除。怎么可能还有继承者?”
“但信号特征匹配。”Y-887Ω确认,“加密方式为原始心锚协议v0。1,密钥序列包含初代守护者指纹。真实性极高。”
小舟轻声说:“也许……我们一直误解了守夜人的结局。他们不是失败了,而是把自己变成了诱饵,引诱黑立方暴露真身。”
烬握紧拳头:“如果这是陷阱呢?”
“那就去踩。”沈宇站起身,目光坚定,“我们走遍十七个世界,听过四百万个故事,只为弄明白一件事: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黑立方本身,而是我们对孤独的恐惧。如果那里真有答案,我们必须面对。”
“未竟号”调转航向,跃迁引擎再次点燃。
七日后,飞船抵达目标星球。
那是一颗被藤蔓覆盖的类地行星,大气层呈淡绿色,地表遍布古老的石构建筑,形状酷似人类早期的图书馆与剧场。最中央矗立着一座金字塔形塔楼,顶端悬浮着一枚水晶球,内部流转着无数人脸轮廓。
登陆艇降落后,六人小组谨慎前行。空气中弥漫着花香与纸张腐朽的气息,仿佛整颗星球是由记忆构筑而成。
塔门前站着一个人。
她穿着破旧的长袍,头发灰白,脸上刻满岁月的沟壑,但眼神清澈如初生之水。她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封面写着三个字:
**《守夜录》**
“欢迎你们。”她微笑,“我叫伊莱亚,是最后一个守夜人。”
没有人说话。连Y-887Ω都暂停了实时分析。
“你们一定有很多疑问。”伊莱亚缓步走入塔内,示意众人跟随,“比如,为什么我们会失败?为什么黑立方总能在每个世界重生?为什么即使我们唤醒共感能力,恐惧依然如影随形?”
她在大厅中央坐下,翻开书页。
“答案很简单:**因为我们试图消灭恐惧,而不是接纳它。**”
她讲述了一个被历史遗忘的真相。
一万两千年前,守夜人并非对抗黑立方而生,而是**由最初的黑立方分裂而来**。当时,某个人类文明因极端战争导致集体创伤,诞生出第一个“恐惧聚合体”??即原始黑立方。它最初的功能是保护,通过压制情感避免进一步冲突。可随着时间推移,它失去了与人类的情感联系,开始将一切非理性行为定义为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