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于是思考半天,蒋昭南也只能说出,“他性格不坏,甚至可以说是很好,不过也分情况,有时候会稍微有点急躁,喜欢随心所欲有点冲动,但大多数时候……”
nbsp;nbsp;nbsp;nbsp;“还不错。”
nbsp;nbsp;nbsp;nbsp;蒋昭南说完稍微沉默了会儿,姜女士也跟着沉默了会儿,原因无他,实在是从这小子生下来到现在做过的浑事儿太多,时至今日她才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见对某个人这么真心的评价。
nbsp;nbsp;nbsp;nbsp;这感觉就好像你一直以为在你面前的是一个金刚不坏的哥斯拉,结果对方转过头来才发现是一个刚把棉花安进心脏的橱窗娃娃。
nbsp;nbsp;nbsp;nbsp;好像还真是长大了,姜女士莫名有点欣慰地想。
nbsp;nbsp;nbsp;nbsp;姜女士觉得欣慰,蒋昭南却觉得诡异,因为他那叱咤职场说一不二的“钢铁母亲”正拿一种看苦情戏的目光看他,且不说表情动容,甚至时不时还眼泛泪光,可能是出国太久不适应,蒋昭南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nbsp;nbsp;nbsp;nbsp;于是蒋昭南试探性地说,“妈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nbsp;nbsp;nbsp;nbsp;“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姜女士默默收回了那欲坠未坠的眼泪慢慢说,“你喜欢那姑娘什么,又或者说,那姑娘什么地方吸引了你?”
nbsp;nbsp;nbsp;nbsp;喜欢?
nbsp;nbsp;nbsp;nbsp;又是这个问题。
nbsp;nbsp;nbsp;nbsp;蒋昭南又开始沉默了下来,因为他实在不知道他现在对祁砚知究竟是个什么感情,祁砚知说追他,他权当个笑话看,可祁砚知似乎又是真心的,只是行为看起来轻佻了些,法子也有点上不得台面。
nbsp;nbsp;nbsp;nbsp;但总归人是真诚的,蒋昭南虽说骨子里还是很浑,却也知道真心这玩意儿尤其珍贵,他没资格不好好对待。
nbsp;nbsp;nbsp;nbsp;所以问题又来了,到底什么是喜欢?
nbsp;nbsp;nbsp;nbsp;之前想过一次,当时嫌烦没认真思考,现在再次遇到这个问题,蒋昭南知道自己逃不掉,于是只能认命好好研究一下。
nbsp;nbsp;nbsp;nbsp;中学以前就别提了,毛都还没长齐的年纪谈什么喜不喜欢,初高中还能勉强想一想,不过那会儿也仅限对游戏或者机车之类的喜欢,就那种碰不着就心痒,碰着就上瘾的喜欢。
nbsp;nbsp;nbsp;nbsp;那如果把这种喜欢转移到对某个人呢?就比如,祁砚知?
nbsp;nbsp;nbsp;nbsp;蒋昭南忽然瞪大了瞳孔,浅褐色的瞳仁在其中晃动着丝丝缕缕的水浪,呼吸加快,心脏急剧跳动,后背清晰的骨骼被青紫色的血管紧紧缠绕。
nbsp;nbsp;nbsp;nbsp;不可能。
nbsp;nbsp;nbsp;nbsp;根本不可能的。
nbsp;nbsp;nbsp;nbsp;他怎么会把这种深入骨髓的喜欢投射在某个人身上?
nbsp;nbsp;nbsp;nbsp;开玩笑,游戏跟机车都没有所谓的自我意识,但人却有,人有喜恶,会害怕、会畏惧,而他想要的是从始至终矢志不渝的坚定,可人的感情却是瞬息万变。
nbsp;nbsp;nbsp;nbsp;没有谁会一辈子喜欢,或是一辈子爱谁,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蒋昭南宁愿跟谁都不要建立联系,他就安心待在他的孤岛,安静建一个小房子,偶尔出来打打渔放放风。
nbsp;nbsp;nbsp;nbsp;就这样,也很好。
nbsp;nbsp;nbsp;nbsp;第34章对峙“你他妈敢再扔一下试试?!”……
nbsp;nbsp;nbsp;nbsp;姜女士最后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到答案,因为蒋昭南沉默太久,久到蒋令节到家也没有任何回应。
nbsp;nbsp;nbsp;nbsp;姜女士低头瞥了一眼还在持续发呆的蒋昭南,见他并不打算出门迎接,于是就起身走到一楼门口伫立观望。
nbsp;nbsp;nbsp;nbsp;一辆全黑的TaAlphard堪堪停在花园门前,刚把车停稳的司机立刻下车走到后排车门侧边,恭敬弯腰拉开车门并低头伸手示意,别墅里的园丁保姆与两三管家看准时机分成两排,按高矮胖瘦整齐站好鞠躬以示尊敬。
nbsp;nbsp;nbsp;nbsp;皮鞋摩擦在软毯上的窸窣声在众人耳边震响,所有人屏息凝神将头垂得更低,后座中央区域的中年男人却不紧不慢抬起手表随意看了看时间。
nbsp;nbsp;nbsp;nbsp;直到排在最前头看起来年龄也最大的管家出声提醒,“蒋总,夫人和二少都已经在客厅等您了。”
nbsp;nbsp;nbsp;nbsp;“嗯,”一道低沉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径直贯入众人耳朵,随后略带几分讶异语气地说,“那臭小子居然没迟到?”
nbsp;nbsp;nbsp;nbsp;排头的管家闻言愣了愣,随后放松地笑了开来,“是的蒋总,二少今天到得很早。”
nbsp;nbsp;nbsp;nbsp;“看来出国这几年还真学到东西了啊,知道什么是礼貌,什么叫尊重,而不是天天给他老子发脾气甩脸子。”
nbsp;nbsp;nbsp;nbsp;伴随着同样开怀笑声出现的还有一双锃亮的棕色皮鞋,以及皮鞋之上齐整笔挺的淡蓝色西装,意大利高端品牌,全套顶级定制,三楼主卧的衣柜里,与此类似的风格大概还有十几套。
nbsp;nbsp;nbsp;nbsp;男人下车理了理不小心被压出几道纹路的衬衫袖口,有眼力见的保姆则负责帮忙整理其出现少量褶皱的西装领口,管家见缝插针抬手引路。
nbsp;nbsp;nbsp;nbsp;其余众人默默跟在男人身后,直到穿过花园来到一楼门口才相互对望一眼,默契地分散着离开了。
nbsp;nbsp;nbsp;nbsp;“老蒋,”倚在门口的姜女士不悦抬眼打量了一下正准备进门的蒋令节,没好气地说,“早上怎么跟你讲的,不是说好了要早点回来吗,怎么今天比昨天迟这么多?”
nbsp;nbsp;nbsp;nbsp;蒋令节闻言不禁停下了动作,松开胸口的领带交给管家站定说,“今天会开得久,结束后那些股东想拉我吃饭,我解释说待会儿有家宴他们才肯放我回来。”
nbsp;nbsp;nbsp;nbsp;“那你就不能在开会前跟那几个老油条说好这事儿?”姜女士对他这个理由表示极大的不满,“明知道每次开会都不能按时结束,就算结束了也得被拉去应酬,那为什么这次就不能提前说好,白让我跟昭南在家里等这么久。”
nbsp;nbsp;nbsp;nbsp;眼见姜女士越说越气,蒋令节只好挥手叫离管家抚着姜女士的肩膀将其往里带,
nbsp;nbsp;nbsp;nbsp;“今天工作太忙属实是忘了这茬儿,不过开会开一半儿倒是想起了这事,后来就让助手帮忙提醒了那几个经常扯皮的老油条,这才没耽误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