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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历没历练出个名堂有待商榷，蒋正初的那点儿底细却被我扒了个透，不仅很快掌握了一手资料，甚至他还天天给我提供证据，一两个月光是录音笔都换了好几个，更别说录像带了，那都得按筐算。”

nbsp;nbsp;nbsp;nbsp;蒋昭南说完这段话后，姜女士已经不知道该给出何种回应了，更别说蒋令节，西装下露出的半截手臂跟枯木似的紧紧攥住椅子上的扶手，渐渐有些干瘪的皮肤隐隐显露青色的单薄血管，他说，

nbsp;nbsp;nbsp;nbsp;“你究竟想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毁了这个家，毁了我跟你妈的事业吗？”

nbsp;nbsp;nbsp;nbsp;“我当然想啊，”蒋昭南低头向他掠去一眼叹息道，“可我不能那么做。”

nbsp;nbsp;nbsp;nbsp;“我虽然浑，却不是个人渣，你们奋斗过的东西我不会轻易破坏，但如果蒋正初的事情让你们受影响了，我也爱莫能助。”

nbsp;nbsp;nbsp;nbsp;“反正我从始至终要的都是那个位置，你们不公平，我就自己创造公平。”

nbsp;nbsp;nbsp;nbsp;“就为了那个位置，你连亲哥亲生父母都不要了，值得吗？”蒋令节问得苦涩。

nbsp;nbsp;nbsp;nbsp;“蒋令节，”蒋昭南看他犹如看垃圾，“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就是你，请问我十二岁以前这个‘家’有谁是真正把我当人看的吗？”

nbsp;nbsp;nbsp;nbsp;“没有吧。”蒋昭南肯定地说。

nbsp;nbsp;nbsp;nbsp;“我的‘家’早在我爷爷去世那天就没了，我的尊严也是，从那天开始被你们一直狠狠踩在脚下，直到现在，或许才真正慢慢抬起。”

nbsp;nbsp;nbsp;nbsp;“昭南你冷静点，”姜女士流着泪含着泣声说，“如果你把正初的事曝出去，公司股价不仅会大幅降低，弄不好甚至还会破产，你到时候接手的就是一堆烂摊子，正初也是，他做的那些事……”

nbsp;nbsp;nbsp;nbsp;“那些事真的会让他坐牢啊！”

nbsp;nbsp;nbsp;nbsp;“母亲，”蒋昭南难得温柔地笑了笑，可这份温柔背后包裹着的却是惨淡与无情。

nbsp;nbsp;nbsp;nbsp;“我知道，我都知道，”蒋昭南说，“可那又怎样，我是个疯子，如果这东西我得不到，那就把它毁灭，让所有人都得不到。”

nbsp;nbsp;nbsp;nbsp;“不过你们放心，我的分公司还得继续往后发展，破产这事儿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还不可能发生。”

nbsp;nbsp;nbsp;nbsp;“但蒋正初就不一样了，他恶心到我了，我得送他坐牢，时间就定在”

nbsp;nbsp;nbsp;nbsp;“他明年回国的时候吧。”

nbsp;nbsp;nbsp;nbsp;第36章回家好吧，只允许死一下。

nbsp;nbsp;nbsp;nbsp;当蒋昭南最后那句“明年回国的时候”缓缓落下之际，姜女士已经彻底怔忪地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nbsp;nbsp;nbsp;nbsp;蒋令节也是这样，鹅黄的灯光打在略显枯败的面庞，混浊的双眼呆滞地停顿着，整个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隐约流露着深沉的颓败之色。

nbsp;nbsp;nbsp;nbsp;“……你赢了。”沙哑的嗓子像钝刀磨肉，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踩在锐利的刀尖上，气得生疼，也恨得生疼。

nbsp;nbsp;nbsp;nbsp;蒋昭南垂眼看着这样的蒋令节却只觉得悲哀，无可否认，他的确是一个厉害的企业家，可与此同时，他又绝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童年的每一幕里，有关他的画面从来就只有无尽的殴打与谩骂。

nbsp;nbsp;nbsp;nbsp;分明都是同一个爸妈，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他跪在地上磕破头都得不到的东西却能被蒋正初轻松拥有？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书上说的父爱母爱从没真正纯粹地属于过他？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这个操蛋的现实总要把血淋淋的真相咬坏了嚼烂了，再丢垃圾似的丢给他？

nbsp;nbsp;nbsp;nbsp;蒋昭南不明白，却也不想明白了，一切都没意义了。

nbsp;nbsp;nbsp;nbsp;既然这世上没人能回到过去，无法对从前的错误说一声对不起，那就向前看吧，哪怕眼前是同样惨烈的现实。

nbsp;nbsp;nbsp;nbsp;于是蒋昭南缓缓闭上了眼睛，

nbsp;nbsp;nbsp;nbsp;就这样吧，他想，不会有什么能比现在更糟的了，因为至此之后，未来他踏上的每一条路都将是，

nbsp;nbsp;nbsp;nbsp;通天大道。

nbsp;nbsp;nbsp;nbsp;一阵短促的呼吸过后，重新睁开双眼的蒋昭南又恢复了与原来别无二致的吊儿郎当样，脚下的椅子碎得七零八落，蒋昭南将它踢远了些站近圆桌轻笑道，

nbsp;nbsp;nbsp;nbsp;“看来这次我还赌对了，蒋正初在你们心里的分量真不是一般的重，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往他身上砸了这么多钱跟心血，早就当第一候选人培养了。”

nbsp;nbsp;nbsp;nbsp;“只可惜他不争气，爱艺术爱屁股都不爱做生意。”

nbsp;nbsp;nbsp;nbsp;蒋昭南毫不留情地继续往蒋令节心口戳，他就这样，记仇又卑劣，窥探到对方的败势就立刻乘胜追击，直到弄疼弄伤彻底弄死为止。

nbsp;nbsp;nbsp;nbsp;“对了，”蒋昭南漫不经心理了理稍稍压出褶皱的衬衫袖口，满不在乎地道，“我忘说了，蒋正初那狗东西不仅喜欢搞乱|伦，他还经常会搞群｜交派对，就在你们给他买的别墅里。”

nbsp;nbsp;nbsp;nbsp;这回蒋昭南已经懒得欣赏蒋令节面如死灰的表情了，毕竟这才哪儿到哪儿，接下来更劲爆的东西他还没说出来。

nbsp;nbsp;nbsp;nbsp;于是蒋昭南缓缓退离圆桌向后转身朝楼梯口走，察觉到这动静，蒋令节立刻死死盯着他的背影，蒋昭南对此只摆摆手边走边轻松道，

nbsp;nbsp;nbsp;nbsp;“每次派对他都玩儿得最花，前面后面都用，我这儿还有照片和视频，叫|床声录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