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希望他对自己的爱,成为束缚他自身的枷锁。那是祁棠绝对无法忍受的。
“你知道乌千临曾经出资创办过一家福利院吗。”
祁棠刚吹干头发,沈妄把她抱到腿上坐着,祁棠就着他的怀抱仔细看了看日记,其中果然有着如此记述。
女儿死后,乌千临投身于社会救助事业,他所资助的福利院叫慈心福利院,这家福利院极为特殊——它是一家只收留残疾、重病孩童的福利院。
没能挽救女儿的乌千临,决定将资金都投入这些和女儿相似的孩童身上,这件事他也详尽地记载到了日记之中。
“慈心福利院还开着,网上说它现在的院长是一个叫肖俊豪的人。而且有一件奇怪的事,在乌千临被射杀后,这家福利院的资金链没有断裂,依旧有人在暗地里资助它。”沈妄淡淡说道,“肖俊豪个人资产并不丰沃,甚至在成为福利院院长之前,他是个负债累累的赌徒。所以,我认为他并不是这家福利院的真正院长。”
祁棠便明白,他们接下来的目的地在何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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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日,晴……还是雨?我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离开过手术室了。
今天地下室的手术出现了一点小事故。助理给的麻醉剂不够,让这个正在接受解剖的可怜人活生生醒了过来。
我安慰他,不必害怕,苦痛只是暂时的,你正在为医学事业做出伟大的贡献。
他还是很惊恐,病人的头脑和思维都很清醒,偶尔也会有这种特殊体质的人,麻药对他们不起效果。
他嘶吼着,说自己并非重刑犯,而是被人污蔑入狱成为实验的供体。
他详尽地说了自己的姓名、家庭、住址,还说家中有等待自己回去的妻子和儿子。
护士及时补上一针注射,他才终于安静下去。
解剖的过程中,我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一句话:他也是个父亲,和我一样。
可我没有停止,手术刀麻木地划动着,清晰感受着皮肤和内脏组织在刀尖寸寸割开的触感。
梨最近和我吵得很凶,因为我并没有依照她的意愿停止和星见会的往来。她最近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或许是要离开我了吧。
……
其实我知道。
他们星见会所提供的供体,并不全都是所谓的罪人。其中有乞丐,有流浪汉,有为了金钱自愿签署协议的人,也有智力不高被卖进来的痴呆儿。
哦,现在我已经不能称其为“他们”了。因为我也加入了星见会,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我并未对这些人停下手术刀。
……
我彻底玷污了我的职业理想,我已经不配成为一个医生了。
……
昨晚我看见囡囡,她问我为什么这么歇斯底里,我把她抱起来,感受到她温暖的体温,听到她在我怀中咯咯笑着,她说爸爸你怎么不洗澡,好难闻呀。
于是我站起来,去浴室洗澡。
后来梨在浴室里发现我,我在里面泡了一晚上,如果她回来得再晚一点,我会把自己不小心淹死。
我抱怨说,是囡囡让我来泡澡,却不知道来叫我一声。
梨变得悲伤,她含着眼泪的目光看向我,问:“千临,你忘记了吗?囡囡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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