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洞不远处,大晏十万军卒尽皆骇然。
众人还未从天穹倾泻下的无尽天火中缓过神来,就看到自白云洞山顶处爆发出一股直冲霄汉的浓郁尸煞。
那黑色光柱似是积压许久的磅礴激流,冲散悬挂火瀑的同时,又。。。
沙沙声在晨光中轻轻摇曳,像是一缕游丝般的呼吸,缠绕着老桃树新生的枝条。那朵粉花微微颤动,花瓣背面的文字渐渐清晰又隐去,如同心跳般有节奏地浮现??“谢谢你说了出来。”孙女跪在窗前,指尖轻触冰凉的玻璃,泪水滑落,在脸颊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朵花,仿佛听见了祖母年轻时笔尖划过信纸的声音。那一夜,油灯昏黄,少女伏案疾书,字迹颤抖却坚定:
>“我知你未必会回,也知这世间多的是无果之恋。”
>“可若我不写,便连自己都骗不过了。”
>“我喜欢你,从春日拾花起,到秋叶落尽止。”
>“若你读此信时,尚有一念心动,请抬头看天。”
>“那时风起处,便是我未曾收回的目光。”
信从未寄出。它被藏在一本旧诗集里,压在箱底五十余年,直到今日才随着一句临终低语重见天日。而此刻,那封信躺在祖母胸前,紧贴她不再跳动的心脏,像是终于完成了某种跨越半生的交付。
屋外,风卷起一片枯叶,掠过院墙,飞向远方。沙沙声随之扩散,如涟漪般荡开,穿过村庄的小路、稻田的田埂、山间的溪流,最终汇入一片广袤的竹林。
竹影婆娑,细雨初歇。
林晚正坐在竹屋檐下,膝上摊开着笔记本。铅笔停在半空,墨迹未干。她刚写下一句话:
>“有些话,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被世界改变。”
她抬起头,望着远处雾气缭绕的山谷。那里曾是缄默教会设立的第三十七号隔离区,如今已长满野蔷薇和蒲公英。几座新立的话窖散落在林间小径旁,由村民们用废弃陶罐、旧木箱甚至破锅改造而成。每个容器内都放着几张粗糙的手工纸和一支铅笔,旁边贴着一张歪歪扭扭的字条:“你想说的,我们都愿意听。”
一只乌鸦落在屋檐另一端,黑羽湿漉漉的,嘴里叼着一片泛蓝的金属碎片。它歪头看了林晚一眼,忽然张嘴,发出一声极不像鸟鸣的声响??
“她说……你也可以说出来。”
林晚怔住。
那是陈默的声音。
她猛地站起身,乌鸦却已振翅飞走,只留下那片金属碎片落在青石板上。她弯腰拾起,指尖触到一丝微弱的震颤。这材质她认得??是“话窖原型机”的外壳残片,带有共鸣频率的记忆合金。
难道……七号机出了问题?
她立刻翻出地图,目光扫过十六个坐标点。大部分仍稳定运行,唯有位于西伯利亚冻原的十二号机信号微弱,近乎中断;而本应处于休眠状态的零号机??也就是最初在归仁山谷地下发现的那台母机??竟出现了异常波动。
林晚眉头紧锁。零号机早在静核崩塌时就被她亲手封存,理论上无法启动,除非……有人输入了足以唤醒它的真话。
是谁?在哪?说了什么?
她合上笔记本,背起行囊,连夜启程。
三日后,她抵达归仁山谷。
昔日墨香花盛开的村落早已荒芜,房屋倒塌,藤蔓攀墙,唯有那棵老槐树依旧挺立,树干上还刻着当年孩子们练习写字的痕迹。林晚一步步走向山谷深处,脚步越来越慢。
当她看见那扇嵌入山体的青铜门时,心猛然一沉。
门开了。
不是撬开,也不是炸毁,而是被人从内部推开。门缝中透出幽蓝的光,像是深海中的磷火,缓慢呼吸。
林晚握紧铅笔,缓步走入。
通道狭窄潮湿,两侧岩壁上布满了新的刻痕??不是文字,而是无数重复的圆圈,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仿佛某人曾在此处疯狂地画着同一个符号。她越往里走,空气越暖,耳边开始响起细微的杂音:翻书声、咳嗽声、孩童呢喃、老人叹息……全是记忆里的声音。
终于,她来到核心室。
零号机静静矗立,水晶球悬浮于半空,蓝光流转,比从前更加深邃。而在机器前方,坐着一个身影。
瘦小,佝偻,披着一件褪色的红斗篷。
林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