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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曹孟德纶巾 汝妻子吾养之（第3页）

而在心脏正前方，站着一人，背对而立，披黑色斗篷，手持一根缠绕银丝的权杖。

拾柒认出了那背影。

“拾捌……你还活着。”

那人缓缓转身，面容苍老憔悴，右半边脸覆盖着机械面具，眼中闪烁着不属于人类的蓝光。

“我没有选择。”拾捌声音沙哑，“当年渊门开启时，我被‘共忆意志’选中，成了最初的容器。他们说我太清醒，不愿接受和平的幻象，所以必须被改造……成为维持系统的锚点。”

拾柒心如刀割：“所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轮回？”

“不是。”拾捌摇头，“每一次重启，都有人试图打破循环。拾玖做到了一半，你完成了另一半。但现在，只剩最后一个步骤??摧毁‘源点’本身。”

他指向冰心：“那是用百万记灯人牺牲凝聚而成的能量核心，若强行破坏，九州所有与忆灵相关的术法都将失效，包括《破茧调》、《净忆真言》，甚至……记忆传承的能力。”

“也就是说，未来的人类，再也无法通过共鸣唤醒彼此？”拾柒问。

“是。”拾捌点头，“但他们也将彻底自由。不再有系统操控，不再有集体意志压迫个人选择。痛苦与遗忘，都将回归自然法则。”

拾柒沉默良久，终是迈步向前。

拾捌举起权杖，插入冰心裂缝：“来吧，让我们一起，结束这场持续千年的梦。”

轰隆巨响中，紫色液体沸腾蒸发，冰层寸寸崩解，九星同时黯淡，仿佛宇宙也为之屏息。拾柒站在风暴中心，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分解，化作纯粹的记忆粒子，融入天地。

最后一刻，他听见无数声音在耳边响起：

>“谢谢你。”

>“我记起来了。”

>“我不怕了。”

然后，是一片寂静。

多年以后，某座偏远山村的小学堂里，孩子们围坐在篝火旁听老人讲故事。

“真的有记灯人吗？”一个小男孩问。

老人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支残缺的玉笛：“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他说，他曾在一个雪夜里看见一个人走过村庄，怀里抱着一只白猫，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第二天，村里所有做噩梦的孩子都醒了过来，说自己梦见了一个穿白衣的女人，对他们说：‘你可以哭，但别忘了为什么而哭。’”

小女孩眨着眼睛：“那现在还有人守护记忆吗？”

老人抬头望天，夜空清澈，九星依旧悬挂，只是其中一颗始终微微闪烁，像是在呼吸。

“有的。”他说，“每当有人坚持记住一件不该忘的事，哪怕没人理解，哪怕只会让自己难过??那一刻，他就成了记灯人。”

风吹过旷野，带来远处溪流潺潺，以及一声极轻的笛响，不成旋律，却温柔如初。

而在无人知晓的深山洞穴中，一株红莲静静绽放，花瓣随风轻颤，仿佛回应着人间未熄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