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沉默几秒,最终点头:“我马上联系技术组。”
当晚,她在日记本上写下新的计划:【上海站,加入《致母亲》独唱环节。同步连线疗养院。若无法现场连线,则播放预先录制的VCR。】
她合上本子,抬头望向窗外。夜色深沉,东方明珠塔灯火通明。
第二天彩排,新环节首次测试。当大屏幕亮起,母亲的脸出现在画面中时,秦月瞬间僵住。
老人穿着整洁的病号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睛直直盯着摄像头,嘴唇微微颤抖。护士在一旁轻声提示:“阿姨,月月在看你呢。”
秦月拿起话筒,声音有些抖:“妈……是我。”
老人猛地睁大眼睛,喉咙里挤出一个含糊的音:“……月……”
那一刻,整个后台都安静了。
秦月强忍泪水,继续说:“下周六,我去接你来看演出,好不好?你就坐第一排,我唱给你听。”
护士翻译给老人听,她用力点头,抬起手,颤巍巍地比了个“心”。
彩排结束后,秦月躲在休息室哭了整整二十分钟。
苏清棠进来时,她已经擦干眼泪,正在修改歌词。
“你要把这首歌正式收录吗?”苏清棠问。
“嗯。”秦月点头,“下一张专辑的第一首。”
“专辑叫什么名字?”
她想了想,写下三个字:**《听见》**。
***
一周后,上海站演唱会如期举行。
开场前,全场观众收到一份特别提示卡:【今晚将有一次非公开连线,请保持安静,尊重一位母亲与女儿的对话。】
灯光熄灭,演出开始。
前十二首歌顺利进行。秦月状态极佳,声音比首场更加稳定流畅。直到第十三首前奏响起,全场骤然安静。
大屏幕上缓缓浮现一行字:
>“献给每一位听不见却始终在听的人。”
接着,画面切换至疗养院房间。母亲坐在轮椅上,身穿淡蓝色连衣裙,胸前别着一朵小花。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助听器,目光牢牢锁定屏幕。
秦月走上舞台中央,手持无线麦克风,轻声说:“妈,这首歌唱给你。”
钢琴声起,她闭上眼,缓缓开口:
>“你曾教我唱第一支歌,
>那时风很轻,阳光很暖;
>后来我走得太远太久,
>忘了回家的路有多短……
>可你一直在原地等我,
>用你看不见的耳朵,
>听我每一次心跳。”
歌声温柔似水,穿透整个场馆。台下无数人低头抹泪,有人默默打开手机灯,照亮这片静谧的海洋。
当唱到最后一句“如今我回来了,请你抱抱我好吗”,秦月睁开眼,望向屏幕。
母亲已泪流满面,双手不停拍打膝盖,嘴里反复念着一个词,虽无人听清,但唇语专家事后解读为:“回来……回来……”
全场起立鼓掌。
那一刻,掌声不属于明星,属于亲情,属于等待,属于跨越沉默的爱。
***
演出结束后的第七天,央视播出纪录片《谁是顺其自然》完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