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燃坐在排练室,调试最后一首曲目。这次他不再隐藏,摄像机全程记录,直播信号即将接入全球三百多个节点。技术团队警告他,极可能遭遇国家级防火墙拦截,但他只回了一句:“那就用一百种方式传出去。”
李泉走进来,递给他一部新手机。
“有个电话,你想接吗?”
屏幕上显示一个陌生号码,归属地:北京西城。
陆燃犹豫片刻,接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苍老却威严的声音:
“小陆啊……我是陈伯。”
陆燃瞳孔一缩。
陈伯,原文化部退休高官,也是当年最早支持他创作的伯乐之一。传闻他因反对娱乐圈过度商业化遭打压,隐退多年。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老人缓缓道,“很多人说你太激进,但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
“火苗虽小,也能烧毁森林。但别忘了,风向变了,火才会往该去的方向烧。”
陆燃握紧手机:“您……是在提醒我?”
“不,”老人笑了,“我在帮你点火。”
挂断电话后,李泉低声说:“他已经联络了三位退休审查专家,愿意为你的演唱会做‘民间听证’。”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哪怕官方不承认,我们也有了另一种合法性。”
陆燃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忽然想起十五年前,自己背着吉他坐绿皮火车来北京audition的那个清晨。那时他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想唱歌。如今他懂了太多,却依然只想唱那一首属于真实与自由的歌。
两天后,北京时间晚八点整。
《破笼》演唱会准时开启。
没有华丽舞台,没有特效灯光,只有陆燃坐在一把木椅上,抱着吉他,面对镜头微笑:“各位,好久不见。”
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全球在线观看人数突破一千二百万。
十分钟后,服务器崩溃三次,又三次重建。
二十分钟后,海外镜像站点数量达到七百个。
当他唱到《囚笼》副歌时,画面突然切换??全国各地自发组织的观众同步起身,举起写有歌词的灯牌,形成一片流动的星河。
北京798艺术区、上海外滩、成都IFS广场、广州小蛮腰……甚至纽约时代广场的大屏上,也悄然出现了他的影像。
而在星耀传媒顶层办公室,赵振国盯着不断跳红的舆情监控系统,猛地砸碎了茶杯。
“封锁!全部封锁!”他咆哮着,“我就不信,一个人能对抗整个世界!”
可就在这一刻,他秘书颤抖着递上一份文件:
“赵总……腾智辉、胡杨、章映秋……刚刚集体解约。他们的律师函,已经发到了您邮箱。”
赵振国僵在原地,仿佛听见了帝国崩塌的第一声裂响。
镜头回到舞台。
陆燃唱完最后一句,缓缓起身,摘下耳返,轻轻放在地上。
“这不是结束。”他说,“这只是第一首。”
夜风吹动窗帘,晨光洒进房间。
远方,太阳正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