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衍心脏一抽,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人搂起:“宋鹤眠?”
宋鹤眠的头靠在他胸口,五指紧抓少年的衣领,身体痉挛一般地剧烈颤抖起来。
盛衍把他紧抱在怀,温热的手掌从后颈拂过单薄的背脊:“宋鹤眠……”他把脸颊轻轻贴着他的侧颈,感受脉搏的跳动,呼吸急促,“马上就好了,马上……”
他的意识已然混沌,双眸是朦胧的雾气,唇缝里溢出的尽是不成调的喘息和呻。吟,实在疼地忍不了了,偏头一口咬住自己的指节。
盛衍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腕,扣住他的后颈让他的脸埋在自己的肩头:“咬我吧,咬我。”
宋鹤眠没咬他的皮肤,急急喘了几口气咬住了他一截衣料。
他含糊不清开口讲话,颤抖的声线夹着痛苦的喘气声:
“爸爸妈妈,我好疼。”
盛衍猝不及防地僵住,低头去看他——
他看见了玫瑰。
大片的玫瑰和藤蔓如游动的毒蛇,顺着他的身体缠绕收紧,一直爬上了他的脖颈。
第38章
盛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片玫瑰印记就是在动。从宋鹤眠衣领里爬出,一圈圈绕上了他的脖颈,而他的神色也越来越痛苦,像一条濒死的鱼在他怀里痉挛颤抖。
他抱着宋鹤眠哄着按着安抚着,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终于停止了挣扎。整个人宛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银白的发丝沾染了细汗黏在脸上,睫毛被打湿了彻底。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唇,苍白的唇瓣被咬的鲜血淋漓,从嘴角顺着下巴滚出一长串血痕。
盛衍看的揪心,打湿了帕子一点点给他擦,擦到脖颈时发现那鲜红的花已经退了下去,只有白皙光滑的肌肤,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他眼睫微垂,想起方才他想要给宋鹤眠换衣服时他抗拒的姿态,心头微动,抬手想要掀他的衣摆。
但一直昏睡的银发首席睁眼了,冰冷的手猛地擒住他的腕,眼神的狠戾在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后才消散了些,虚弱道:“干什么?”
盛衍:“……你身上脏了,给你擦一下。”
宋鹤眠松了手,翻了个身把自己重新裹回被子里,眼睛都没露,只用一撮白毛对着盛衍:“我没事。”
“出去。”
盛衍没动。
他有点不耐烦了,抓下被子露出一只眼,斜斜睨着:“出去。”
“我照顾你。”
“要你照顾我什么?自己都照顾不来自己。”
这人还把他当孩子,盛衍皱起眉:“我已经十八了。”
“所以呢?”宋鹤眠的声音是巨痛后的沙哑,显得有气无力的,“我快三十了。”
“你才二十九。”盛衍纠正。
“那更还没到你养老的时候。”宋鹤眠往被子里钻了钻,这下连撮毛也没留给他,“最后说一次。”
“出去。”
盛衍黑润的眸子深深凝了他一瞬,转身出了房间。
*
第二天早宋鹤眠起床的时候,脸色苍白如纸。996飞在他身侧,苦口婆心地劝告:“宿主,再休息一下吧。”
银发首席往腰上配枪,权当没听见。
996没见过这么难搞的宿主,小野加班的时候它都能劝动,它拼命扇动自己的蝶翼:“宿主——宿主——”
宋鹤眠终于给了小胖球一个眼神,996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一只手抓住,无情塞在了口袋里:“不说话。”
996:……
它欲哭无泪。
今天不是宋首席自己开车去上班,是秦云舟来接。屋外的空气很湿润,落了点雨,秦云舟撑着一把伞在屋外等人。
宋鹤眠一边走一边戴手套,眼睛只扫了一眼就知道对方有话说:“有事?”
秦云舟欲言又止:“您等会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