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父母说说也就罢了,他自然不可能对外宣称自己是做梦梦见了药方,怎么说这也太玄乎了。可没想到就算往外是说忆起了医书,外面的还是流言四起,甚至越来越玄乎。
从他是代表着神的旨意,变成他是神仙转世,现在已经成了真神下凡了。再这么演变下去恐怕真要说他不日便要回到天上当神仙了。
张临笑道:“百姓都这么说呢。”
说来这事温向烛就头疼,他现在只要一出门就被神仙神仙的叫,叫的他恨不得缩进地里。
“你别说了。”
经了一遭同生死共患难张临胆子大了不少,他往温向烛身边凑了凑,道:“之前说要给我家姑娘做义父,当老师的事还作数吗?”
温大人睨他一眼:“等张大人什么时候真的娶了亲再说吧。”
“唉——”
张临一嗓子还没嚎完,就被一股劲推开了,他一抬眼就瞧见定远将军黑的像锅底的脸,悻悻地把话咽进肚子里。
柏简行虚虚把人揽进怀里,帮他把歪斜的披风扯了扯:“别再河边吹风了,不是要回家吗?”
温向烛乖乖扬起脖颈让他给自己的系带打了个漂亮的结:“好。”
两人结伴而行,独留张大人在原地摸不着头脑,心道:
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就算是好兄弟,他和他的好兄弟也不这样啊?
张临仰头构想自己的好友揽着他给他系披风……
咦。
张大人打了个寒颤,疯狂甩头试图把脑海中恐怖的一幕甩出去。
温府里,佳肴摆了满桌,瓷盘堆砌而放依旧有放不下的架势。
孟铃见温向烛进了府,一路小跑着迎了上去。
“小烛!”
温向烛眉眼一弯,展开胳膊和她拥了个满怀:“娘亲。”
这几日孟铃也被硬生生磨去了几分心气,平日惯爱打扮的妇人眼下素面朝天,憔悴了不少。
她伸手摸遍温向烛脸上的每个角落,掌心止不住地发颤:“好久没在家用膳了吧?今天做的全是你爱吃的菜。”
温向烛弯下身子任她摸,轻轻耸了耸鼻子:“嗯,我闻到了牛乳香糕的味道。”
孟铃笑了笑:“当然少不了。”
等到上桌的时候温向烛才知道“少不了”是什么个意思。他在心里数了数,嗯,牛乳香糕有五盘,整整五大盘。
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他娘亲这是把他当什么喂了啊?
不仅如此,他的碗中就没有消停过,一眼没看着三个人就把他的碗堆成了一座小山。
温大人无奈至极:“爹爹,娘亲您们自己吃呀,别老给我夹菜。”语罢,他又转向柏简行,“还有你,自己吃。”他伸手捂住碗,“不许给我夹菜了。”
温钦紧绷了好几日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去,之前情况太危机,他都没来得及问这位一直跟在儿子身边的人是谁:“小烛,这位是?”
温向烛道:“是定远将军。”
夫妻俩大惊,北宁谁人不知定远将军战神的名号,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将军就这么贴身伺候了自家孩子大半个月。
两人连忙起身行礼:“久仰将……”
柏简行先他们一步将人扶了起来:“老爷夫人不必多礼。”
孟铃心有余悸,敢情一直在他们面前晃荡的是这么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温钦是生意人,手中的消息很多。他早闻北宁的定远将军在军事是天纵奇才,没曾想过这位传说中的人物是这么个俊逸的年轻人。
说来他还是挺佩服这位将军的,好几次传来边关失守的消息都是靠这位力挽狂澜,说一句保护神真的不为过。
思及此,他起身敬酒,道:“久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柏简行亦站起身和他举杯:“不敢当。”
“温相才是真的名满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