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母亲唇边的微笑,记得父亲掌心的纹路;记得母亲最爱的那条长裙,记得父亲胸前领带的花色;他甚至记得那天父母出门前对他说的话:
“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辛苦我们小酌乖宝在家照看弟弟妹妹了哦。”
因为什么都记得,所以他最痛苦。
可是如果连他也消沉在痛苦的漩涡中,小弦小昭怎么办。
他们会被欺负,被打压,只能眼巴巴看着其他小孩流露出羡慕的表情。
既然爸爸妈妈不在了,那就由他填补悬缺的空位。
在宁家,没有接手家族产业是没有额外的资金的来源的。宁宅只会保障衣食住行,其他得靠自己挣。
宁酌还记得,那时候他手上没有钱,想给弟弟妹妹包新年红包只能出去赚。可是他太小了,没办法赚钱,他也不可能顶着宁家小孩的身份出去打零工赚钱。最后想来想去只有卖东西,他把爸妈在时买给他的礼物卖了出去,凑到了发两个红包的钱。
他那个时候没觉得多委屈,他只想着,反正他比弟弟妹妹多享受了父母七年的爱,那么分出去给他们也没关系。
就这么卖着卖着,卖到了每年的红包钱,直到最后一个没剩下了。
那时候宁酌是庆幸的,他想幸好全卖光的那年他已经可以赚钱了,不会缺席下一年的新年红包。
再后来他分化成S级Alpha,可惜那年他太小,老家主身体也衰败了。
他只能当躺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当年二房的二爷爷想让他过继去二房,其心思昭然若揭,无非让他做二房的一把刀,帮他们夺位。几次谈判未果二爷也不装了,直接采用强制手段。把他捆在屋子里,箍住腺体,用信息素攻击他。
三年下来,他没死。
只是有了伴随一生的信息素不耐受症。
回忆完宁酌神色未变,平淡道:
“没什么很特别的。大多数你都知道,出生在三房,七岁有了弟弟妹妹,父母十岁那年车祸离世,十二岁分化,十五岁开始争夺宁家家主的位置。”
谢镜筠眼皮半垂,声音发哑:“我想多听一点。”
“我已经说完了。”
“我有时候,会想我妈。”谢镜筠轻声道,“你呢?会想父母吗?”
宁酌一顿,说不想肯定是假的。
他记得有一次他从二爷那回来,疼得路都走不稳。回家发现小弦小昭在哭,小昭说梦见了爸爸妈妈,很想他们。
他听得也想落泪,想着如果爸爸妈妈真的还在就好了,是不是他就不用遭受这些,小弦小昭也会更幸福。
而不是跟着他受苦,连未来也被别人捏在手心。
他没说这些话,只道:“我已经记不清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谢镜筠说不出话了,他伸手扣住宁酌的后颈,垂首吻了上去。
他吻得很凶,撬开牙关放肆搅弄唇舌。昙花的香味和冷调木质香在唇齿间交缠,混合着彼此的呼吸,温热而潮湿。
这个程度犹觉不够,谢镜筠另一只手深陷宁酌发丝让他一丝一毫向后躲的空隙也没有,只能被动地仰着头承接这个如同把人拆吃入腹的吻。
宁酌十指紧紧攥住他肩头的衣料,指尖用力到发白。薄薄的眼皮在一片艳色中抖动,睫毛也似雨中颤动的花枝划出凌乱的弧度。
“哈……”他被吻的神色迷。离,胸膛起伏不断,“谢二……你有,有病是不是?”
“突然…发什么疯。”
宁酌越是想越是恼火,不是讲故事亲吻二选一,怎么两个都被要去了?
他几欲发作,身上的人却忽然开口道:
“我爱你。”
“宁酌,我爱你。”
宁酌目光稍滞。
谢镜筠一错不错看着他,眸中的真挚浓郁到化不开:“我比你小七岁。但我保证,我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我为我自己的话负责,为我的行为负责。”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