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210220（第18页）

nbsp;nbsp;nbsp;nbsp;她将再度走向死亡。而这次，她的死亡会成为一场献礼，她的灵魂化为一柄利刃。

nbsp;nbsp;nbsp;nbsp;那是她第一次试着杀死祂，当那柄弑神之刃没入祂的胸腔时，金色的血液沿着刀刃流出，这场景令她感到荒诞。

nbsp;nbsp;nbsp;nbsp;“你竟然也拥有血液吗？你的血竟然也是温暖的？”

nbsp;nbsp;nbsp;nbsp;祂并不意外，一切或在祂的意料之中。祂未曾流露出任何悲伤、失望，或是遭受背叛而应有的情绪。

nbsp;nbsp;nbsp;nbsp;祂只是安静注视着她，一如既往，温声询问，“孩子，你为何如此痛苦？”

nbsp;nbsp;nbsp;nbsp;祂温柔的背后，是冰冷的漠视。

nbsp;nbsp;nbsp;nbsp;神不在乎，神不在意。

nbsp;nbsp;nbsp;nbsp;她，精灵，族群都不过是祂与世界对弈的棋子，祂实现目标的工具。祂固然爱惜这些由他亲手打造的筹码，但当祂需要将筹码掷出时，也会毫不犹豫地舍弃。

nbsp;nbsp;nbsp;nbsp;祂不能理解她的痛苦和憎恨，同样，她也不能理解祂的漠然和平静。

nbsp;nbsp;nbsp;nbsp;她回应道：“我是精灵之王。”

nbsp;nbsp;nbsp;nbsp;她是他们的王，他们的母亲，他们的庇佑者。

nbsp;nbsp;nbsp;nbsp;她在乎族群的牺牲是否有价值？她在意精灵是否拥有希望的未来？

nbsp;nbsp;nbsp;nbsp;那些死去的同胞与子民，在重归人间后，对这个世界将报以失望还是期待？

nbsp;nbsp;nbsp;nbsp;漫长的对峙由此开始，更准确地说，是她单方面的进攻。

nbsp;nbsp;nbsp;nbsp;祂从未有过反击，只是不断融入祂的力量，仿佛将屠刀送往她的手中，心甘情愿地仍由她屠宰。

nbsp;nbsp;nbsp;nbsp;但她很清楚，她的情绪、意识、灵魂，都在祂的力量下逐渐消融。

nbsp;nbsp;nbsp;nbsp;到了后来，仇恨成为她的本能与执着，她却早已忘记这种感情的意义。

nbsp;nbsp;nbsp;nbsp;在漫长的岁月中，她记不起发起过多少次进攻，她不断消磨着祂的力量，但祂的神力又化作她的一部分。两者融合在一起，难分你我。

nbsp;nbsp;nbsp;nbsp;她身处的这座坟场也日渐安静下来。直到某一日，在涌动的黑暗中，她再也听不到一声族人的诘问，那些哀鸣、怒吼、恸哭都化作潺潺水声，消弭在流淌的湖水中。

nbsp;nbsp;nbsp;nbsp;亡灵们都已长眠，如今这座坟场，只剩下她这唯一的看守者。

nbsp;nbsp;nbsp;nbsp;不，还有另一位。

nbsp;nbsp;nbsp;nbsp;“我在，阿特丽拉，我永远都在。”祂自漆黑水底浮现，双瞳一如苏醒时的初见，散发着日月的光辉。

nbsp;nbsp;nbsp;nbsp;是啊，凡人要怎样杀死一位神明呢？

nbsp;nbsp;nbsp;nbsp;她知道自己赢不了。但她仍然还留有一个选择。她终于对灵魂深处的那道意志妥协。

nbsp;nbsp;nbsp;nbsp;玛尔德雅，如果你能将生机带给这片土地，让希望重临这个世界。那么，就将我的灵魂与力量一并拿去。

nbsp;nbsp;nbsp;nbsp;阿特丽拉将背弃她的先祖、信仰、誓言，换取一份或许徒劳的希望。

nbsp;nbsp;nbsp;nbsp;湛蓝光辉穿过她的灵魂，照亮黑暗的世界。湖水在光辉中翻涌，早已沉眠于水底的尸骸漂浮而上，睁开了她们的眼睛。

nbsp;nbsp;nbsp;nbsp;那是一双双与她相似的湛蓝眼眸，无声注视着她，仿佛在回应她的呼唤。

nbsp;nbsp;nbsp;nbsp;大地的意志引导她掌控神力，指引她寻找真相。从此，她不再是这座坟墓的看守者，而是这片根源的主人。

nbsp;nbsp;nbsp;nbsp;祂说：“你被玛尔德雅所影响，错认为那就是你的思想与意志。”

nbsp;nbsp;nbsp;nbsp;她笑，“你我已融为一体，那也将是你的思想与意志。”

nbsp;nbsp;nbsp;nbsp;她终于在祂的脸上，看到了名为“恐慌”的情绪。

nbsp;nbsp;nbsp;nbsp;可她并未感受到任何胜利者的喜悦：不过是从一座囚笼逃往另一座孤岛，只有神明才是最终的赢家。凡人赌上一切，仅为找到那条通往希望的可能。

nbsp;nbsp;nbsp;nbsp;沉寂的死亡之湖中，回响起古老的歌谣。族人们于黑暗中歌唱，恍如那个时代的欢宴。

nbsp;nbsp;nbsp;nbsp;在歌声中，她再次复生，又一次死亡。

nbsp;nbsp;nbsp;nbsp;时间长河汩汩流淌，她的灵魂、自我不断融入根源中。

nbsp;nbsp;nbsp;nbsp;或许，终有一日，阿特丽拉将彻底消亡于这座坟场，加入她那些沉眠的同胞。

nbsp;nbsp;nbsp;nbsp;但她的意志和恨意，永不会死亡。

nbsp;nbsp;nbsp;nbsp;第218章大多时候，平庸便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