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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回看他，“大哥，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nbsp;nbsp;nbsp;nbsp;“什么。”

nbsp;nbsp;nbsp;nbsp;“你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话说到这份上，付迦宜没再藏着掖着，坦言，“我觉得你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nbsp;nbsp;nbsp;nbsp;付迎昌平声说：“以前已经成为过去式，我没有回顾的打算。过往对你的疏忽，今后我会慢慢弥补。”

nbsp;nbsp;nbsp;nbsp;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付迦宜断不会相信这些话是从付迎昌嘴里讲出。

nbsp;nbsp;nbsp;nbsp;听惯了他的冷言冷语，突然换成如今这种相处模式，她俨然不太适应。

nbsp;nbsp;nbsp;nbsp;从昨天到现在，付迦宜脑子乱得厉害，没心思回应什么，安静坐在那，慢慢啜完一整杯茶。

nbsp;nbsp;nbsp;nbsp;没一会，付迎昌秘书进来，将一摞文件夹放到茶几上。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低头看了眼文件夹右上角的LOGO标识，问道：“会馆最近是出了什么事吗？”

nbsp;nbsp;nbsp;nbsp;“有人以职工名义在资料库无痕调阅了当年那桩旧事的档案，这几日在逐一排查是谁做的。”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满头雾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nbsp;nbsp;nbsp;nbsp;“说来话长。你还是少知道为好。”

nbsp;nbsp;nbsp;nbsp;从付迎昌那出来，付迦宜坐在车里，偏头看向窗外，视线频频发直。

nbsp;nbsp;nbsp;nbsp;在人前，她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想跟程知阙有关的事，可注意力一旦集中，精神松懈下来，很容易卸下刻意伪装后的平静，整个人被寒潮笼罩，一颗心脏像裹了层冰。

nbsp;nbsp;nbsp;nbsp;老方透过后视镜看她一眼，问她需不需要纸巾。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反应偏迟钝，用手背碰了下脸颊，触到一抹湿润。

nbsp;nbsp;nbsp;nbsp;她这才发现自己在哭，太压抑，连腔调都发不出。

nbsp;nbsp;nbsp;nbsp;老方一直候在车里，没随她进门，以为她又在付迎昌那受了什么委屈，语重心长道：“虽说兄妹之间没有隔夜仇，可很多矛盾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倘若你觉得不愉快，先不见你大哥了就是，千万别委屈自己。”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看向驾驶座，轻声说：“方叔。”

nbsp;nbsp;nbsp;nbsp;老方连忙应出一声。

nbsp;nbsp;nbsp;nbsp;“不想明早走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nbsp;nbsp;nbsp;nbsp;老方问道：“用不用提前知会程老师一声？”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抹了把眼泪，淡淡地说：“不用。”-

nbsp;nbsp;nbsp;nbsp;原本跟程知阙约好，等回去时去酒馆和他汇合，付迦宜有意爽约，没和他说自己临时改了返程时间，直接回到住处。

nbsp;nbsp;nbsp;nbsp;夜深人静，程知阙仍没回来，今晚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拖着疲乏的身体到浴室泡澡，浴缸装满水，雾气弥漫，她将自己完全融进水里，直到产生轻微的窒息感才肯冒出头。

nbsp;nbsp;nbsp;nbsp;在浴室待了快两小时，水温渐凉，付迦宜没吹干头发，吞服几粒褪黑素，躺在床上睡觉。

nbsp;nbsp;nbsp;nbsp;她睡得并不踏实，一遍遍做噩梦，梦见小时候和父亲相处，付晟华眼里有惋惜，对她说，你性子但凡有两三分像安黛，我也不会这样失望；梦见和付迎昌打招呼，亲昵地喊他大哥，被直接忽视。

nbsp;nbsp;nbsp;nbsp;到最后，梦见程知阙，他将她拉出深渊，转念又将她推进悬崖。

nbsp;nbsp;nbsp;nbsp;醒来时，付迦宜浑身是汗，落寞感几乎快要将人淹没。

nbsp;nbsp;nbsp;nbsp;她对程知阙由喜欢到爱，有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那种情绪有多深刻，反弹就有多厉害，镂心刻骨，深切着白。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没出门。

nbsp;nbsp;nbsp;nbsp;老方看在眼里，实在着急，不得已给程知阙打了通电话。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这才得知她已经回来了。

nbsp;nbsp;nbsp;nbsp;一个小时后，他站在走廊，抬手敲了几下她卧室的房门，迟迟没见她出声回应，握住把手，拧开，径自走进去。

nbsp;nbsp;nbsp;nbsp;外面天色透亮，室内光线被窗帘遮住，分不清白天黑夜。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呆坐在床头，听到动静，缓慢地偏过头，望向门口。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没开灯，摸黑走到她身旁，抚她发凉的肩头。

nbsp;nbsp;nbsp;nbsp;他身上有股风尘仆仆的清霜气息，混着浅淡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