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他擦得很轻,也很认真。
nbsp;nbsp;nbsp;nbsp;“言,我确实对蔚起抱有敌意,但这份敌意并非你想的那样,我保证,我不会对他有任何不利。”加德纳的指尖隔着一层细腻柔软的布料,勾勒过言云鸣的唇角,缓慢摩挲,“我不能决定西部星区的态度,但是你可以决定我的态度。”
nbsp;nbsp;nbsp;nbsp;“那个,我自己来——”自觉两个Alpha此举又些暧昧的言云鸣下意识想要避开这个动作。
nbsp;nbsp;nbsp;nbsp;不等他挣扎,加德纳便已经擦拭完了,大大方方地抽离开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nbsp;nbsp;nbsp;nbsp;加德纳不慌不忙的收好手帕:“况且,言,有些对蔚起的敌意你是挡不住的。”
nbsp;nbsp;nbsp;nbsp;言云鸣继续逗弄猫咪,故作冷漠。
nbsp;nbsp;nbsp;nbsp;加德纳意味深长:“比如亚希伯恩。”
nbsp;nbsp;nbsp;nbsp;“康纳?这些事情关他什么事?”言云鸣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他的家庭应该不会让他趟这趟浑水。”
nbsp;nbsp;nbsp;nbsp;加德纳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这可就不得不说人类自古以来的爱情悲剧了,少年爱意求而不得,那么对于自己的情敌应该很难抱有什么什么平和态度了。”
nbsp;nbsp;nbsp;nbsp;“……有学生喜欢上蔚起了?”言云鸣愣在了原地,“还是康纳的暗恋对象?等等!谁那么英勇?被揍的那么凄惨是怎么喜欢上的?”
nbsp;nbsp;nbsp;nbsp;“噗!”加德纳忍俊不禁,“言,你有时候灵光乍现的想法……真的,真的非常可爱。”
nbsp;nbsp;nbsp;nbsp;“加德纳!”言云鸣非常抓狂。
nbsp;nbsp;nbsp;nbsp;蔚花花:“喵呜?”-
nbsp;nbsp;nbsp;nbsp;“啊喷!”亚希伯恩重重地打了个喷嚏,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背后一个激灵,但回过身去,却什么也没有。
nbsp;nbsp;nbsp;nbsp;“感冒了?”乔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凑了过来,“要不要找去护理区拿一些药,西娅就在那里。”
nbsp;nbsp;nbsp;nbsp;“不用了,我没有什么感冒的症状。”亚希伯恩拒绝了,继续老老实实地操作着自己面前的智能面板,他和乔负责这片区域的所有军用侦察无人机的作业,即便有AI辅助,他也不想太掉以轻心。
nbsp;nbsp;nbsp;nbsp;看他没什么事,乔也不再多说什么,将注意力转向了自己的控制面板。
nbsp;nbsp;nbsp;nbsp;其实除了某些重要缺口岗位,已经没什么部分需要他们这些军校生来做支援工作的了,乔和亚希伯恩现在的工作,说是志愿,更接近于他们二人在危险时期不听指挥的惩罚。
nbsp;nbsp;nbsp;nbsp;原本,乔是不用和自己一起站在这里的。亚希伯恩用眼角的余光瞥过自己身侧的朋友,心下一片愧疚。
nbsp;nbsp;nbsp;nbsp;“乔,对不起。”他低声道。
nbsp;nbsp;nbsp;nbsp;“没事。”乔早有预料亚希伯恩会吐露他的歉意,或迟或早,并不意外,神情轻松,“兄弟,你可欠我未来一学期的下午茶!”
nbsp;nbsp;nbsp;nbsp;“打开点格局。”面对好友的狮子小开口,亚希伯恩有些好笑,“整个大学期间都行。”
nbsp;nbsp;nbsp;nbsp;这样的补偿令乔大为满意:“要不你再揍我一顿,把我大学期间的伙食费一起包了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亚希伯恩微笑:“滚。”-
nbsp;nbsp;nbsp;nbsp;阿纳斯塔西娅正在替一位伤员清创,女孩,Omega……伤处,面部。
nbsp;nbsp;nbsp;nbsp;她是和自己的导师同学一起来帮忙的,这片划区是受灾情况最为严重的区域之一,离中央军校很近,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
nbsp;nbsp;nbsp;nbsp;中央政府已经明确提出本次受灾中的一切损失将由官方收管承担,所以现在起点星所有公立官方医院的医疗资源都在超负荷运行,包括中央军校的附属医院。
nbsp;nbsp;nbsp;nbsp;灾难过去,但灾难遗留下来的阵痛与疮疤无法轻易平息。
nbsp;nbsp;nbsp;nbsp;就像她现在手上患者需要切割而下的烂肉一样,即便现在的时代拥有着基因细胞的再生技术,整容修复手术,仿生手术,也未必可以完好无损地恢复掉激光或者某些毒素腐蚀后彻底坏死的部分,哪怕再修复,无论经济还是心理,也将是不小的负担。
nbsp;nbsp;nbsp;nbsp;就在这一块肉被酒精沾染的手术刀切割剜去的一刻,就已经是难以言语的阵痛了。
nbsp;nbsp;nbsp;nbsp;不知,当麻醉消退,恢复期时,这位伤者是否能够面对这样的痛苦。
nbsp;nbsp;nbsp;nbsp;阿纳斯塔西娅垂下眼眸,遮挡住了眼底的情绪,她的手很稳,希望尽量使伤口看上去不那么狰狞。
nbsp;nbsp;nbsp;nbsp;随着越是需要情绪保持冷静的场合频发,她越是能理解蔚起教官低眸的习惯。
nbsp;nbsp;nbsp;nbsp;当阿纳斯塔西娅做完了自己的工作,离开了这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医疗胶囊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暗淡了,倒不是时间很晚了,而是乌云压顶,所以显得黯淡无光,为了避免大雨影响灾后重建工作,这片划区已经开启了巨大的电磁避雨屏障,她不必担心自己被淋湿。
nbsp;nbsp;nbsp;nbsp;可不知为什么,也许是还不够疲惫,也许是积压着心事,明明已经有了新的一批轮值医疗人员接替了她的工作,按照安排,她现在需要休息来保持一个清醒的状态,她却没有什么心情。
nbsp;nbsp;nbsp;nbsp;但她也不想呆在这里,四周有医护人员焦急交接忙碌的声音,有胶囊病房内病患惨烈痛呼的哀鸣,其间甚至夹杂着某些稚嫩的童音,撕心裂肺,血腥味与消毒水冗杂沉淀进人心,嘈杂不堪。
nbsp;nbsp;nbsp;nbsp;拿不起,放不下。
nbsp;nbsp;nbsp;nbsp;很快,阿纳斯塔西娅逃跑着跨越了医疗安置区,这旁边就是针对受灾民众设立的休整区,嘈杂依旧,却没有了方才那么强烈的心悸。
nbsp;nbsp;nbsp;nbsp;休整区的氛围要比医疗区安详很多,孩子们拿着工作人员派发的果汁和牛奶互相嬉戏,成年的大人互相有些愁眉苦脸的抱怨着这次受到的影响与损失,却又可以明显感受到这部分人对于劫后余生的庆幸。
nbsp;nbsp;nbsp;nbsp;“医生。”一位疲惫的老人注意到了衣服上有着医疗救护标识的阿纳斯塔西娅,“我的心脏有些难受,可以为我检查一下吗?很抱歉,我实在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