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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夫诸垂下手，看着倒塌了的无暮殿：“是她…还要杀我。”

nbsp;nbsp;nbsp;nbsp;不可能。

nbsp;nbsp;nbsp;nbsp;叶南徽拧眉，姜隐千方百计让夫诸活下来，怎么可能还要来杀他。

nbsp;nbsp;nbsp;nbsp;“除了你，这里没有其他人了？”

nbsp;nbsp;nbsp;nbsp;叶南徽骤然想到在尸骨林中，她晕过去之前，姜隐的那一句——“此妖当诛。”

nbsp;nbsp;nbsp;nbsp;她那时本以为说的是夫诸，如今想来，怕是另有所指。

nbsp;nbsp;nbsp;nbsp;可夫诸却摇了摇头：“没有旁人。”

nbsp;nbsp;nbsp;nbsp;一时之间，叶南徽和夫诸都沉默下来。

nbsp;nbsp;nbsp;nbsp;叶南徽甚至不知道要不要与夫诸解释清楚。

nbsp;nbsp;nbsp;nbsp;如果此时姜隐还“活”着，叶南徽一定会想法设法地将其中真相告知夫诸。

nbsp;nbsp;nbsp;nbsp;可……她晚了一步。

nbsp;nbsp;nbsp;nbsp;亲手“杀”了姜隐的夫诸，如今不可能再承担起这一切的真相。

nbsp;nbsp;nbsp;nbsp;而且叶南徽也没有办法向夫诸解释，为何本来应该飞升成仙的姜隐，会变成孤魂野鬼。

nbsp;nbsp;nbsp;nbsp;良久之后。

nbsp;nbsp;nbsp;nbsp;叶南徽将夫诸从倒塌的废墟里带出，废墟之上，隔着火光，还能遥遥看见城中那一束冲天白光，仙气逼人。

nbsp;nbsp;nbsp;nbsp;“那是姜无暮留下的仙力。”夫诸冷眼看着，和叶南徽解释，“南徽，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nbsp;nbsp;nbsp;nbsp;“无暮城今夜，一定要成为一座死城。”

nbsp;nbsp;nbsp;nbsp;“你要拦我还是帮我？”

nbsp;nbsp;nbsp;nbsp;叶南徽注视着夫诸的眼睛，只觉得今夜太长，她叹了口气，伸手轻轻点在了夫诸的额心。

nbsp;nbsp;nbsp;nbsp;夫诸躲闪不及，只在瞬息之间，夫诸再度睁眼时，已经换了神魂。

nbsp;nbsp;nbsp;nbsp;“狐妖半生之术？”叶南徽注视着这双眼睛，喊出她的名字，“姜隐，你什么时候学来的。”

nbsp;nbsp;nbsp;nbsp;栖息在夫诸身体里的姜隐笑了笑：“楚方非要教给我的。我也是铤而走险赌了一把，夫诸那一掌……我已经‘活’不成了，但我得等你来，才冒险用了此法。”

nbsp;nbsp;nbsp;nbsp;“我知道你已经知道我和夫诸的一切了，说实话，我也没想到镇妖剑会选你，我起初是想杀你的，你身上有和他相同的气息。”

nbsp;nbsp;nbsp;nbsp;姜隐轻轻吸了口气又吐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我有很多事没有办法说出来。叶南徽，虽不知道镇妖剑为何会选你，但是请你一定要去江临城。”

nbsp;nbsp;nbsp;nbsp;姜隐闭了闭眼，叶南徽察觉到她的不适，伸出手再度点在她的眉心，帮她将夫诸的魂魄镇压下去：“你赶来无暮山，原本是想杀谁？”

nbsp;nbsp;nbsp;nbsp;姜隐看着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

nbsp;nbsp;nbsp;nbsp;“不能说？”叶南徽想起在“梦”中姜隐同样口不能言的那一刻，“是那个自称‘仙君’的男子？”

nbsp;nbsp;nbsp;nbsp;短暂思索后，叶南徽问了姜隐第二个问题：“当初你杀了夫诸以后……不是飞升了吗？怎么会——？”

nbsp;nbsp;nbsp;nbsp;“早就不能飞升了，这世上没有人能够飞升天界了，叶姑娘。”这一次姜隐开了口，“这是一场骗局，所有人都被骗了，包括山主。”

nbsp;nbsp;nbsp;nbsp;叶南徽还想再问些什么，姜隐却摇了摇头：“其他的我不能尽数告知你，去江临城吧。那里……或许也会有你轮回的答案。”

nbsp;nbsp;nbsp;nbsp;姜隐的话在叶南徽的耳旁炸开。

nbsp;nbsp;nbsp;nbsp;“你怎么会知道……”叶南徽声音有些干涩。

nbsp;nbsp;nbsp;nbsp;“从夫诸的识海中窥得的。”姜隐看着她，带着些许悲伤，“那个人找到夫诸，告诉了他你轮回一事，夫诸他引你去镇妖塔，除了私心以外，也希望你能摆脱命书的枷锁，只是这些话他受了限制，不能说出口，我如今替他说出，希望你不要怨他。”

nbsp;nbsp;nbsp;nbsp;姜隐说着又望向城内的那束白光：“夫诸今夜之事，也是受了利用，城中无辜者众多，夫诸这般行事，是逃不过天罚了。”

nbsp;nbsp;nbsp;nbsp;“等天一亮，我们会同去。”

nbsp;nbsp;nbsp;nbsp;“叶姑娘，你说我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徒劳啊。”

nbsp;nbsp;nbsp;nbsp;“折腾了那么多，让夫诸受尽折磨，可到了最后，还是保不住他。”

nbsp;nbsp;nbsp;nbsp;叶南徽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姜隐。我轮回十三次，其中十二次死在同一个人剑下，到了现在，我也不知最后的结局会不会比之前更好。”

nbsp;nbsp;nbsp;nbsp;话音落地，一直昏暗着的天边骤然泄出一缕天光，叶南徽亲眼看着属于贾轩的身体一点点变得僵硬，栖息其中的神魂，在天光之下，慢慢化作飞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