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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神莹内敛（第1页）

这一次，毋澄真喊出了久违的称呼，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真切的感激。

“谢……谢谢你……点醒我这梦中人……更谢谢你……替我三一门……守住了这……薪火……”

赵真见状这才上前一步，轻轻扶住毋澄真的。。。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山顶的雷光渐渐隐去，但空气中残留的那股压迫感却久久不散，仿佛天地间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冷冷注视着这座古老的道门圣地。李慕玄站在太初殿外，掌心已被冷汗浸透，剑柄上的纹路深深嵌入皮肉，他却浑然未觉。

方才那一瞬，他分明看见金光中浮现的人影??不是虚幻，而是某种真实存在的投影，带着不属于人间的气息。那是“神灵明”的痕迹，传说中全性始祖所掌握的至高之力，能以意念操控万物，甚至短暂凌驾于生死之上。可如今，它竟出现在八一门上空，如同警告，又似挑衅。

“师叔……”李慕玄喃喃出声，目光死死盯着紧闭的殿门。他知道赵真已经离去，而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仍端坐于内，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风过松林，不留痕迹。

忽然，殿门无声开启。

一道灰影缓步而出，正是八一门主。他的脸色略显苍白，嘴角有细微血丝渗出，却被他轻轻抹去。衣袖微动，香炉中的檀烟随之缭绕成环，将那抹猩红悄然遮掩。

“你不必担心。”他看向李慕玄，声音依旧平静，“只是些跳梁小丑在试探罢了。”

“可那是‘神灵明’！”李慕玄忍不住上前一步，“他们怎么敢……怎敢直接以意念侵扰山门？难道不怕引来天谴？”

老者轻笑：“天谴？当规则开始崩塌时，谁还信天？这些人早已不再敬畏因果，他们只相信力量本身。而我今日展露一丝气息，便是要让他们知道??八一门，尚有人能镇得住场。”

李慕玄心头一震。他终于明白，刚才那一道金光，并非无缘无故降临，而是师叔主动引动气机，与幕后之人隔空交锋！这已不只是守门护派，而是一场关于道统尊严的宣战。

“您早就料到了？”他低声问。

“七日前，西北沙暴之中出现异象，地脉震动，古碑自现。上面刻着三十六个失传已久的符文，皆属‘逆生三重’残篇。”老者缓缓道，“这不是巧合。有人在复原当年右若童留下的禁忌之术，试图重塑‘和光同尘’的源头。若让他们得逞，整个江湖格局都将被颠覆。”

李慕玄瞳孔骤缩。逆生之术本为八一门绝学，唯有极少数人修成，且代价巨大。右门长当年便是因强行突破第三重而导致经脉尽毁，终生无法再动用真元。如今竟有人妄图从根源上篡改此术，简直是逆天而行！

“是谁？”他咬牙问道。

“我不知道。”老者摇头，“但我能感觉到，背后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像是陆家某位故人，却又掺杂了别的东西，像是……甲申年的怨念。”

李慕玄呼吸一滞。

甲申之乱，乃百年前一场惊世浩劫。那时异人界大乱，各大门派相互倾轧，全性趁势崛起，屠戮正道无数。最终虽被镇压，但许多秘密也随之埋葬。传闻中有十二位顶尖异人联手布下“封魂阵”，将部分叛逆者的灵魂永锢于地底，不得转生。可若这些怨念真的复苏……

“所以您要收缘，是为了避开他们的耳目？”李慕玄终于明白了什么。

“不错。”老者点头，“真正的战斗不在明面，而在暗处。我若公开对抗，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唯有假死脱身，切断所有联系，才能潜入深处，查清真相。而这期间，八一门必须有人撑住局面。”

他凝视着李慕玄，目光深邃如渊：“那个人，只能是你。”

李慕玄浑身一颤，几乎握不住剑。

“我不够格！”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不是嫡系传人，没有资格执掌门户！弟子资历浅薄，修为未达化境，怎能担此重任？”

“资格？”老者冷笑一声，“你以为门主之位是靠血统继承的吗？八一门千年传承，靠的是‘承道之心’。你能为了救一名普通弟子独闯全性据点，能在被误解十年后依然选择回归山门，能在明知危险的情况下仍愿守护同门??这些，比任何血脉都更珍贵。”

他顿了顿，语气柔和了些：“况且，你忘了自己是谁了吗？你是那个曾在龙虎山试炼中，以‘雷击木’为引，硬生生逼出‘三昧真火’的年轻人；是你在面对全性长老围攻时，宁可自断一臂也不肯交出师门秘典的人。你的‘诚’，不是软弱，而是刀锋所指的方向。”

李慕玄怔住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他曾以为早已遗忘的画面：雪夜里背着受伤的师弟翻越悬崖、被囚禁在地下密室时仍默诵心法、重返八一门那天跪在祖师像前泪流满面……原来这一切，都被师叔看在眼里。

“可是……如果我做错了呢？”他声音颤抖。

“那就错到底。”老者淡然道，“只要初心未变，哪怕踏碎山河，也是正道。怕的不是犯错，而是不敢承担错误。李慕玄，你要记住，未来几年，你会面临前所未有的抉择。有人会骂你背叛传统，有人会说你沽名钓誉，甚至会有昔日同伴举刀相向。但只要你还记得为何出发，就永远不算迷途。”

话音落下，远处忽传来钟鸣三响。

那是紧急召集令。

李慕玄猛然回头，只见山腰处火光冲天，数道黑影腾空而起，与守山弟子激烈交战。更有诡异符咒在空中燃烧，形成扭曲图腾，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

“来了。”老者闭上眼，“比我预计的快了一天。”

“您快走！”李慕玄急声道，“我来挡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