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任小将军今夜饮了酒,可要留宿寨中。”
任北袭神色冷峻,骨节分明的手静默落在身旁小娘的膝上,小羊羔和他争夺着位置,他抬眸落在虎哥泛白的鬓角上,嗓音疏淡:“不。”
桂窈闻言,桃粉色的脸颊带着明晃晃的不解。
“不可以酒驾哦。”
她盯着男人睫毛微颤,才垂眸自己摸着自己怀中的羊。
只可惜这只小羊年纪太小,给不了她想要的讯息。
周遭有不少江湖人士拜别,举着火把慢慢下山,落成一小点星火,如同旁边的篝火般热烈,桂窈就静默地吹着山头的风,凑过去盯着任北袭硬朗的脸蛋,鼻梁高挺,眸色淡淡,是如常模样。
任北袭:“怕我喝醉了?”
桂窈点点头。
“我没太见过你喝酒。”桂窈仰了仰头,离他又近了些,回头恰好看见那被抓来当下酒菜的逃兵,早就独自趴在远处一动不动,不知道还有没有呼吸。
“只可惜,没找到想找到的人。”
那小书生凑过来正在摸小羊的脑袋。
男人眯了眯眼。
“姐姐要找什么人?”小书生抬起头,笑盈盈地问。
桂窈见他始终觉得熟悉,可前不久就已经随口问过,小书生今年才十二岁,这个年纪真是哪哪不匹配。
想到这里,她无声的弯了弯眼睛,半晌才开口说:“找一个故人。”
“什么样的故人啊?我想想,怎么告诉你。”于是桂窈开始讲起当年月下遇见黄时雨那幕,只是说完时,身旁的任北袭好似有些不满,只把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锁骨上,闷声:“你都从未同我讲过。”
桂窈摸了摸他的头。
寨子里的山匪收起桌椅,顺手就砍碎了烤羊剩下的骨头,她一怔,摸了摸怀里的羊,最后捂住了它的耳朵。
“舐犊情深,可长大后任人宰割是它没有选择的路。”一直守在小书生身旁的虎哥忽然道。
任北袭单手拎起一直黏在桂窈身上的羊羔,再用另外一只手稳稳扶起她。
桂窈无奈。
羊羔的心声是痴痴的梦话,它说它是栅栏外的一只鸟儿,被亲长托举,慢慢飞慢慢长大,鸟儿长大后又返回来反哺自己的亲长,可它不是鸟,不会飞。
小书生拉着桂窈的衣角,让她再讲一个故事好不好?这个故事听起来太深刻了,小羊怎么会想这么多?
桂窈看着他浑身干净的装束,问他:“你长大以后想做什么呀?”
“我要考取功名,造福一方百姓,然后带我哥哥回家。”
一旁如常淡默的任北袭忽然开口。
“你姓什么?”
小书生停下脚步,认真行了个书上说君子才会行的作揖礼节:“我叫华年,是哥给我取的,锦瑟华年谁与度。”
“但目送,芳尘去
……锦瑟华年谁与度!”
小书生乖巧地站在了山寨的那道门前,说答应过哥哥,平时不随意出去,今日是为了等候来客才特例出去,只是没等到该等的人,竟然等来了任将军与夫人这样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