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德被他可怖的表情吓得下意识后退半步,浑身冷汗。
斯蒂芬的笑容里仿佛淬着毒,“意味着命运的天平终于向我们倾斜。沃尔图里的好日子到头了,而你——”他伸手拍了拍阿诺德的脸颊,故意没克制力道,直接把对方白皙的皮肤染上了难看的淤青。
这力道痛得阿诺德尖叫了一声,又被对方可怕的压迫感吓得不敢反抗,只能捂住脸发抖、惊恐地看着他。
“最好祈祷我们能赢。否则等阿罗的军队回来,第一个被剥皮抽筋的,就是你这只多管闲事的狐狸!”斯蒂芬阴森的威胁道。
弗拉德米尔猩红的眼眸在暗处灼灼燃烧,想起凯厄斯那张可恨的脸,他的指甲不自觉地抠进掌心,手掌出现了丝丝裂纹,“凯厄斯那家伙绝对吓一跳,我们会与狼人联盟!真想看他气急败坏的表情。”
那个战争疯子,罗马尼亚一族的战士基本死于他之手,还有他与斯蒂芬的伴侣也都死在他的火炬之下!如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夜风卷起他银白色的发丝,露出脖颈上狰狞的旧疤,那是五百年前凯厄斯的利爪留下的伤疤。
险些,自己险些就被撕破了脖子!
斯蒂芬沉默地望着松树间漏下的月光,深褐色的卷发在风中微微颤动。
他无法忘记被凯厄斯的火把烧的灰飞烟灭的伴侣,喉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
“所以这个提议你觉得怎么样?”他猛地转头,血红的瞳孔像两簇跳动的鬼火盯着阿诺德,“大战爆发时,沃特拉城防守空虚,这是唯一能带她离开沃尔图里的机会。”
阿诺德捂住吃痛的脸颊,烦躁地踢开脚边一块覆满青苔的石头。
的确,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行。”他点头,期待她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模样,“我会让狼人部落做好准备,那些蠢货早就迫不及待要加入战争了。”
“那就多谢你了。”斯蒂芬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有千年寒冰般的冷硬。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狼人那边休息了。”阿诺德愤恨地揉着自己淤青的脸颊,自己得快点回去敷药!就算狐妖恢复能力很强,但也架不住被吸血鬼的怪力如此摧残,他可不想让自己这么漂亮的皮囊留下疤痕!
“有什么事明早再找我吧。”
他的声音渐渐远去,混合着夜枭的啼叫,消失在密林深处。
直到阿诺德的气息完全消散,连吸血鬼敏锐的感官都感受不到,弗拉德米尔再也忍受不住心里的愤怒,猛地一拳砸在树干上,树皮碎裂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死狐狸,总有一天我要撕烂他的嘴!”他想起阿诺德刚才那副傲慢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真以为我们离不开他了?”
“等大战结束,他自然没用了。”斯蒂芬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掌心的冰凉透过衣料传来,“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置都行,把他皮毛剥下来做地毯都可以。”
“你真要在大战时派手下帮他找那只母狐狸?”弗拉德米尔皱紧眉头,“我们的人手本来就不多,何必为了一个狐妖浪费战士?”
“你没注意手下的汇报吗,那个叫海蒂的侍卫对她很客气。区区拥有特殊能力,能让沃尔图里这么尊重?就算有很不错的特殊能力人类,沃尔图里也会直接囚禁到转化,根本不会那么友好带她出来游览什么名胜景点。”斯蒂芬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弗拉德米尔还没反应过来,疑惑猜测,“难道她的能力强到让阿罗都忌惮?不会吧,只是个狐妖而已,能力再强也不会比过吸血鬼。”
“蠢货!”斯蒂芬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掌重重拍在兄弟肩膀上,“沃尔图里除了三位长老还有谁能被侍卫如此尊敬对待?是长老的伴侣!你忘了狄黛米和苏尔庇西娅的待遇吗?”
弗拉德米尔浑身一震,他声音带着颤抖,不是恐惧而是兴奋,“阿罗和马库斯都有伴侣了……只有凯厄斯那个怪物,所以这只母狐狸是他的命定伴侣?!”
“所以就算没有阿诺德,我们也要把她弄到手。”斯蒂芬眼神化作燃烧的血池,嘴角露出疯狂的冷笑,“凯厄斯杀了我们多少战士?我们的伴侣也被他烧死!那自然要用他最在乎的东西,祭奠罗马尼亚的亡魂!”
弗拉德米尔望着兄弟眼中的疯狂,两人突然爆发出野兽般的狂笑,笑声在林间碰撞、纠缠,像两把生锈的锯子切割着夜幕,连苔藓下的毒蛇都纷纷探出三角头,吐着信子感受这股混杂着血腥与狂喜的气息。
而在他们身后远处的暗影里,一道身影如烟雾般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