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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诺重(第1页)

从宫中出来,易涟清无力地靠在车壁上,心口苦得发闷,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只好自嘲地笑了笑: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怪不到别人头上。

她先前背叛过陆端一次,得他不计前嫌,这一次,是真的要生她的气了吧。

可是又没办法,新帝登基没有子嗣,皇室血脉凋零,连一个适龄的宗室女都找不出来,挑来挑去,只剩下她一个。

她这样受宠,就算是拒绝,旁人也没法强迫她。自始至终,章德太子都没有想过要把她送到关外和亲。

但钟阁老的案子迟则生变,再过三五年,就算还有人记得,人证物证也该湮灭得差不多了。现在天时地利人和俱全,千钧一发,只差一个契机、一个理由。

她自请和亲,给足了皇室面子,就算不冲着章德太子心中的愧疚,也得看在皇室对她的亏欠上面,重查钟阁老的案子。

除去报答钟阁老的恩情,她还有许多事要做,她想重现太学荣光,想让女子入朝为官,想做开天辟地以来头一个女丞相。而这些,都得洗去身上逆臣之孙的污名。相较之下,男女之情,实在算不了什么。

她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唯独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陆端。干脆不面对了,她在平城公主府中闭门不出,不论谁来也不见。

钟玉瑶年纪不小了,她找了个可靠的钟家外家帮忙照顾,应当是受不了什么委屈的;连华被她支开去江南管家了,章德太子知道她的难处,下了道旨意,让陆端去带队剿匪,等他再次回来,易涟清早就走了。

陆端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在宫门口没有拦住易涟清,也没能再见到她的面,咬着牙接下圣旨,连夜带人出京。

易涟清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松了口气是必然的,可莫名还有些失望。她说服自己,不能得寸进尺。

公主府有些年头没住过人了,虽然下人一直收拾着不至于荒芜,人气还是欠缺,一草一木长得幽森。

周边还传说过公主府中闹鬼,夜半听见女人的哭泣,章德太子不好在明面上说这些事,暗地里却派了钦天监的人前来,说是要扫洒祈福。

易涟清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但太子毕竟一片好心,她领受了。几个道士捏着符纸又蹦又跳,易涟清懒得旁观,自己进了偏房随便找了本话本出来。

话本故事多圆满,公子佳人有情人终成眷属,平生最大憾事不过被迫分别。现实就要令人无力许多,就算抛却了私情小爱,也总是要被人所伤。

因为有所爱有所恨,有所希望,就总是要失望。失望久了成自然,易涟清还想争,却不敢说出口,连对自己都隐瞒,遮遮掩掩,害怕又要遭受打击。

她发着呆,手上的书没翻过去几页,婢女进来添了一次茶,全都是陌生的面孔。她在这片谁也不熟悉谁的真空里举步维艰。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那几个道士敲敲打打的声音停止了,易涟清本想走出去看看顺便送客,刚刚起身,一个道士神神秘秘地走过来,一脸为难。

他身上穿着的道袍和旁人都有所不同,年纪也大一些,易涟清猜测他估计是这群人中的领头人,看他有话要说,打发了身边的婢女。

房间中骤然清空,门和窗也都紧闭起来,光线变暗,室内笼罩青色的阴影中。

“求您恕我多嘴,”那道士没说话,先一步跪下来,深深叩首,“有个问题想问问公主。”

易涟清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难道还真能有鬼不成?于是她重新坐下,老神在在:“你说吧。”

道士咽了口唾沫:“公主府中可曾死过什么人?”

还真有鬼?传言是真的?易涟清稍一回想,从她记事起公主府中就没有死过人,荒置的这些年也没听过管家说府中有什么人去世。她犹豫片刻说:“我不曾听说过……或许二十年前有过,这就得找个老人问问了。”

道士慌忙阻拦她:“不必,不必。此事还是得请公主保密。”

易涟清有些不耐烦,她最讨厌有人装神弄鬼:“有什么话道长不妨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

道长叹了口气:“请您跟我走一趟,一看便知了。”

易涟清原以为他是要带自己去什么花园湖边之类的僻静角落,没想到道长引着她一路到了平城公主曾经的卧房。

易涟清一眼扫过去,敏锐地发现几个小道士抱着法器,面上一片平静,音乐还能看出一点茫然。看来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道士让他的徒弟们都出去,自己从厅堂搬了张桌子过来,费劲地爬了上去,站在桌子上指着房梁:“公主或许看不到此处,此处有一道磨痕,是上吊之人挣扎时磨出来的。”

这是平城公主的卧室,怎么会有人在这里上吊?纵然是易涟清,此刻后背也有些发凉,她说:“让我亲自上去看看。”

她爬上桌子,果然看见一道陈旧的痕迹,看起来少说也有十年的时间。她掏出手帕抹掉了上面积攒的灰尘,伸出手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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