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章扭过头,把脸埋在枕头,好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江落动作并没有停下,反反复复,叫人沉沦。正当他头昏脑涨,外头忽然响起了三下敲门声,两人同时停住。柳章眼神迷茫,跟做梦一样。
“殿下,是我。”屋外传来赤练的声音。
这么晚了,赤练跑来干什么。柳章脑子里晕晕乎乎,还没反应过来。
江落还坐在他大腿上。柳章按住她乱动的手,平复气息,道:“你……”他咳嗽一声,调整出比较正常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赤练道:“东州来信。”说着他推门而入。门没锁,战报急事,他要当面回禀柳章。开门的动静把屋里人吓了一跳。柳章揽住衣衫不整的江落,压在自己怀里,江落的额头磕到他的锁骨。赤练刚跨进门,隔着屏风望过来,“殿下睡了?”
屋里太黑,没点蜡烛,什么也看不清。
柳章捂住江落的嘴,不许出声,生怕赤练听到什么。
“输了还是赢了?”柳章问。
“大捷。”赤练道:“杨将军这一仗打得很漂亮。”
“哦,”柳章压抑着呼吸,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殿下不听听细节吗?
“明天再说。”
柳章交代过,东州消息,十万火急,无论好坏必须立即禀报。所以赤练才大晚上跑进来。但柳章不听了。他有点蒙,只好先行告退,关门的时候,问了句:“殿下嗓子不舒服吗?要不要烧壶热茶送进来?”
江落开始乱动,亲到哪就是哪,完全不在乎有没有外人在场。两人一个挡一个进攻,柳章内外交困,动作全部压在被子里。磨擦声都让人心惊肉跳。柳章这辈子也没经历过如此可怕的场面。江落贴着他脖子又啃又亲,一路往上舔到了耳垂。四条腿缠在一起,柳章仰起头,连窗外的月光也不敢看,他艰难道:“不用,你出去。”
赤练应声退下,并关上了房门。他是习武之人,敲门时,能听到里头有第二个人的呼吸。不止是柳章在。他以为殿下被人挟持。但听柳章说话的口气,似乎……被打搅了什么。赤练灰头土脸、心情复杂地退了出来。
他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下属。但殿下的做派让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赤练赶紧溜之大吉,并故意加重脚步声,表示自己已经离开。随着脚步声远去,柳章心头大石落地,旋即恼羞成怒,把江落从自己身上扒开。这混账东西,也不分场合。江落撞到了床栏,吱嘎响。她哎哟一声,捂住自己的脸。
“磕到哪儿了?”柳章忙直起身,要去看她。
“破皮了,流血了。”江落嘟囔道。
柳章捧过她的脸,摸了摸,并无伤口,江落直嚷疼。柳章便起来去给她找药。江落一刻也离不开,贴着他走路,两个人都没穿什么,被月光一照,落在镜子里,柳章从抽屉里拿出几瓶外伤药。江落将他堵在柜子上,按着腰,往下压。一只手扶着他的大腿,另一只手做开疆拓土的活儿。
柳章扭过头去,避免跟镜子里的人对视,道:“到底还上不上药?”
江落笑道:“师父就是药。”
柳章道:“……”
第143章交易“事成之后,我要柳章当皇帝。”……
柳章作息规律,向来到点就醒。今日迟了,赤练也没来敲门。
江落叫店家烧了热水,二人洗完,又继续躺下休息。
白天是纯粹的休息。
柳章一晚上迷迷糊糊,醒了睡睡了醒,梦多而乱。一会儿回到楚王府一会儿又去了南荒。每个画面都有江落在。她不仅在现实世界撒欢,连梦也霸占了去。来讨债似的,要不够。他放弃了无谓抵抗,由她胡闹。直到翌日醒来,身上没有一处不酸软。
江落趴在枕边看他,不厌其烦地抚摸他的鬓角。她想把师父的模样好好记住。
柳章眼睛半睁不闭,“什么时辰了?”
江落道:“申时。”
柳章睁开眼,他以为还早。不知不觉,都下午了。
江落握着他的手放进被子里,柳章道:“我送你。”
江落心疼他,道:“师父歇着。”
柳章起来换了一身衣裳,在房间吃过饭,同她出门。江落怕人瞧见,落后他几步,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店里人多口杂,柳章又这般谨慎,她不想再给他添任何麻烦。柳章察觉她刻意的举动,便拉过她的手,道:“走吧。”
江落受宠若惊,东张西望。还好周围没什么人。两人手拉着手,并肩下楼梯。拐角处冷不防碰见了赤练。赤练眼神闪躲,盯着自己的鞋面,道:“殿下。”
柳章倒没什么避讳,“我出去一趟,不必跟着。”
赤练道:“是。”他甚至没敢抬头多看江落一眼,待二人下楼,走远了。才将目光投向他们的背影。昨天晚上房里的人竟然是小姐,殿下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吗?
这座小镇没有人认识他们,走在大街上,也碰不到熟人。柳章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于是江落得寸进尺,正大光明,十指相扣。他们容貌气质出众,又十分年轻。走到人群中频频引来回顾注视。小地方民风保守,少见这样的。看完后,照旧忙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