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看得心醉神迷的,还有这部戏的原作者,贺秀贞。
其实贺秀贞之前写的易嫁,也被改编成了新戏,排演和首演的时候,贺秀贞也是来了百味茶馆的。
啊!这么好看的故事,竟然是我写的!
贺秀贞觉得自己这心态实在有些好笑。
明明是自己写的故事,怎么还能看得入迷成这样。
属实是敝帚自珍了。
就在刚刚一幕结束,贺秀贞还大方地拿了一锭银子,交给包厢外的伙计,让他拿去投上戏台。
当然了,她这二两银子,跟那些出手豪放的戏迷们比,自然是半点也不起眼的。
可搁在一年前,别说二两银子,就是二十文钱,她也不能想花就花。
贺秀贞喝多了茶水,就想着要去一趟官房。
楼欣月就叫彩枝陪她一道去。
毕竟,贺先生虽然四十来岁了,但其实手无缚鸡之力,战斗力为零。
她可不想丢了这好不容易挖来的伙伴。
贺秀贞和彩枝二人去完了官房,贺秀贞忽然想起,隔壁开的有一家点心铺子。
里头有一种点心,霜糖梅饼,正是南边的口味,据说做得相当的正宗。
贺秀贞自打嫁到了栖云城这边,就再也没有尝过这个了。
这会儿就想着趁着还没开戏,去称上两斤。
彩枝笑道,“贺先生,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去呢,我去买回来就是了。”
先前大姑娘,冷不丁地接回来个病重的表姑。
她们几个做下人的,还在心里纳闷呢。
这要是一般的人家,别说表姑了,就是亲姑,那也不大可能接回来让侄女给养老看病的。
等到贺先生病好,开始同大姑娘一样写话本了,大家伙就明白了。
会写话本的表姑,那能跟一般的表姑一样吗?
多亏了接回了贺先生,不然那几个有趣又好看的话本子,可就看不上了啊!
贺秀贞也笑道,“我去瞧瞧除了霜糖梅饼,还有哪样做得好,都多买些。”
从前嘴馋了却是手头无钱,就有钱也不敢花,如今想花就花,自在随心,不多享受,更待何时?
这两个下了二楼,去了隔壁店里,称了些霜糖梅饼,又尝了其它两样南样点心,于是贺秀贞又看上了百果蜜糕,便叫再称两斤。
两斤虽是听起来不少,但楼家和报社里的人加起来,也就是一人尝一块的。
贺秀贞伸手掏银子的当儿,忽然一边的女客,探头探脑地就叫了起来。
“任家太太?可是你么?”
贺秀贞听得身子就是一僵。
彩枝一手拎着一样点心,就挡在了贺先生的身前。
又警觉地看向那女客,“什么任家太太,这位怕是认错了人!”
贺先生的故事,她也听过一点,知道贺先生原来的夫家,十分不是个东西。
这会儿甭管贺先生原本是不是什么任家太太,都先否认了再说。
那女客却压根不死心,对着贺秀贞道,“任家太太,这才一年多不见,怎么就不记得我了么?我是后街赵家的呀!你家娶儿媳的时候,我还去吃过酒呢!”
贺秀贞深吸了口气,这才挤出一个笑脸来。
“原来是赵太太,赵太太可是要称些点心?我这边已经买好,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虽然离开任家还不到一年,可这会儿再想起来,简直恍如隔世。
贺秀贞几步踏出铺子门槛,那赵太太却还是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