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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第29页)

“大将军……”

几个时辰过去,天色已经全黑,营中各处都点起了火把照明,赢铣与几位将军议完公事走出营帐,吴丰已经等候许久。

“大将军,末将亲自去检查过草场,饮马的溪流和遮阴的树林都没有问题,溪流上下游也都安排了人手戍卫,左近城镇也都打好招呼探过路……”吴丰跟在赢铣身侧边走边说,“……只是时间太紧,来不及再找其他备选地方供圣驾驻跸,大将军,要不要……”

“战事要紧。”赢铣抬手止住他话头,“比起接驾不利,延误战机才是大罪。”

“是。”

数月前,赢铣被出往幽州任都督,人还没走进幽州军府,要他兼领营州府军的圣旨便追赶着来了。幽州虽临近边关,但尚有商队来往,算得上是富庶之地,但营州却是实打实的边陲不毛之地。赢铣被一贬再贬,看上去像是彻底得罪了皇帝,但明眼人都清楚,皇帝要动高句丽,贬赢铣到营州,实则是要他率领当地军府做前锋。自打几年前京观被毁之后,高句丽人表面上谦卑称臣,实则却在边境修筑长城,防备秦军。从初春到盛夏,赢铣大多数时候都在营州练兵,试探高句丽防线,为真正的大战做足准备。

就这么等待了好几个月,辎重人马都齐备,寒刃蓄势待发,京中果然降下圣旨出征高句丽,但除此之外,皇帝竟然也决定要亲征。

打从决定要征高句丽开始,皇帝便隐隐透露出要亲征的念头,只是朝中附议者少,劝谏的声音更多。皇帝不是没有过征战,甚至乎,当今大秦的半壁疆土都是他即位前打下来的。只是数十年过去,皇帝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年轻力壮的皇子。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天子?况且前朝三征高句丽失利,损兵折将,直接导致国家覆灭。一次战争失利不要紧,但天子的成败,却可以影响到一朝存亡。

朝中重臣连番上书劝阻,圣驾到了洛阳行宫,洛阳留守也拄着拐杖恳求他收回成命。赢铣得知消息,却什么也没说,立刻从营州前线折返幽州准备迎接圣驾。

那些人也果真没能劝住皇帝,亲征的事就这样确定下来。

明日大军就要拔营,接驾的事,就算稍有不足也是无可奈何。二人边说边走,不一会儿就到了赢铣所居的绛帐。

如今吴丰早已经不再是赢铣手下的小小副将,他在高昌一役中得立战功,已是云麾将军,但跟在赢铣身侧时,仍忘不了旧时习惯,看见篷布垂着便要上前亲自掀开。

赢铣眉心一跳,突然伸手拦住他。

“大将军?”

“属下见过大将军。”正在此时,松烟不知又从哪里窜出来,“吴将军也在。”

吴丰连忙松开手朝他见礼:“宋参军。”

吴丰与松烟曾在长安有过一面之缘,知道他从前是赢铣的家仆,但如今同在军中任职,自是与以往不同。两人相互行过礼,吴丰见松烟遮遮掩掩,提着个箱笼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他与赢铣还有其他事情要谈,识趣地躬身告退。

转身就要离开时,又被赢铣叫住。

“我记得,令妹这次也随军了?”

吴丰一愣。

交代完事情,吴丰同松烟都离开了,就连门前的守卫也站得远远的,所有人都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赢铣提着松烟拿来的,据说是林寓娘所携带的行装,颇有些哭笑不得。

掀开帘帐走进去,帐内没有点灯,四处皆昏暗,他一抬腿就踏到了倒在地上的灯架。

“阿孟?”

没有人应声,但隐约能听见有谁的呼吸声陡然变得杂乱,赢铣没有再做声,只摸索着扶起灯架,拿出火石点亮后,呼吸一滞。

暖黄色的烛光照亮绛帐四壁,也照亮了一地杂乱。被踢倒的不仅是灯架,桌案坐具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书格散架,文书、笔墨散落一地,好好的屏风只剩下半根木杆还站在原地,鎏金雕漆的大板上添了道裂缝,好险没散开,只歪歪斜斜地靠在木杆上摇摇欲坠。

乱兵过境也不过如此了。赢铣没去管倒塌的桌案与坐具,先去捡起沾满尘土的文书检查,幸好,林寓娘即便发脾气耍性子也算是有分寸,只将东西弄乱了,没当真毁坏什么重要的文书,又或是她其实并不懂,弄到桌案,毁坏书架、衣架又有什么用,涂黑了这些文书,那才算是给他添麻烦。

忙了一整日,夜半三更还要应付这些场面,赢铣捏了捏眉心,忍着脾气将重要文书收存放好,扶起倒塌的器具,至于破了的屏风和书架,只能收放到一起,等天亮再说了。

大将军任劳任怨地收整好一切,顺带把屏风后头被扔在地上的被褥也捡拾起来,偌大床榻上光秃秃的只剩下块床板,林寓娘蜷缩成一团躺在上头,衣袖遮着脸,像是睡熟了。

但赢铣知道她醒着。

赢铣在床边坐下,朝她伸出手,顿了顿,却又收了回来。

再开口时换了个称呼:“林娘子,我今日举止的确有失妥当,对不住。”

平心而论,白日若非林寓娘一见他便像见了什么洪水猛兽,先是要逃,后来又出言顶撞,赢铣怎会当众发难?但现在不是追究细枝末节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话得要说清楚。

“此去路远,战事一旦开始,我未必能够时时守在你身边,事事护你周全。这些时日,你就安分些,待在绛帐内,绛帐远在后方,门前也有护卫日夜值守,相对安全。”林寓娘留在绛帐内,赢铣也能勉强安心。

相对于漠北和西境,东边的情形要复杂许多。前朝三征失利,虽然大部分是因为决策失当,但与辽东易守难攻的地势脱不开干系,且东境春夏潮湿,秋冬极寒,这样的天气也并不适合跋涉征战。天时地利都不合宜,唯有盖苏文横征暴敛,高句丽百姓翘首待援,勉强算得上是人和。

所有人都清楚这一仗注定艰难。陛下亲征能够稳定军心,有利于振奋前线,但无疑也加重了事态的复杂程度。大战在即,林寓娘又突然出现

在眼前。

“你不该来。”赢铣像是在自言自语。

简直是最坏的情形。

自顾自地说了半晌,赢铣从满腹愁绪中回过神,才发觉林寓娘一直没有给出回应。

当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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