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轻笑后道:“薛大人对于酒事一向有着非常人能及的标准,能给三分依然是很好的了。”
她说得对,那日薛青的分数不是零分就是一分,批得人人都低头不敢说话,只有陶乐初生牛犊不怕虎。
陶乐看着桌上的符牌不语,陶家的生活才慢慢变好,若她走了后面开铺子的事该如何是好?虽然去官窖园的机会很难得,但要让她丢下这边也是不愿的。她好不容易才让家里从穷困的小镇子有了一丝脱离的机会。
看着陶乐不太愿意,女人将符牌往前一推,轻声道:“陶女郎可以先拿着它回去多想想,官窖园招揽之事向来是由人自己到居州报名,随后层层选拔,薛大人也从未主动给过府牌推荐人去。”
“若你不愿,后日我们便要离开此处,你在此之前将符牌退还给我,我住在东巷的浮生客栈,你叫我余娘子便好。”
*
夜晚,陶乐躺在装横精致的客栈四处张望,地上堆了不少包裹,这两日一家人四处闲逛,买了不少东西。
她脑中计划着搬到府城后要做什么怎么做,房子骡子铺子,又想着官窖园的事,越想越睡不着。
身边挤着陶真和陶瞻,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虽然这次大方了一回,可张兰还是舍不得花太多,她本想只定一间打地铺,结果被四人反对,最后只得定了两间房,三个孩子挤一间,夫妻一间。
陶乐实在是睡不着推开压在她身上的腿,翻身而起,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听外面蟋蟀蛙鸣,夜间的风很缓很柔,凉悠悠地吹动她翘起来的发丝,眼里是对未来的向往。
“娘亲您看,女儿真的成功了。女儿让陶家饱一顿饿一顿,还将您的酒名扬了出去,女儿自己也酿出了好酒。虽然比不得娘亲的,但女儿总有一日能超过了您。”
“娘亲,您高兴吗?如果高兴的话可不可以在梦里告诉我?”
“娘亲,你说我要不要去官窖园?”
虽然心中已经定下了不去,但好像这官窖园三个字生了个小钩子似的勾着她不放,她拿出府牌手指在凹凸不平的字上轻轻略过。
官窖园是什么样的呢?听说她们还出了新的酿酒法,不去看看吗?
她趴在窗边昏昏欲睡,忽然听到身后的地板嘎吱细响,转过头借着月光看不分明。
门外好似有人。
“谁?”
她提声询问,却没人回答。点上蜡烛捧着往门边走去,那声音从她提问后就不再有了。
难道是老鼠?
实在是不放心,她将蜡烛置于桌上回到床边,半梦半醒时听到外面高呼大喊。
“走水啦!走水啦!”
陶乐立马撑起身子,跑到窗边一看,远处一户人家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是谢家!
咚咚咚门被快而重得敲响,吓得陶乐心漏了一拍,床上的陶真和陶瞻也被吵醒。
“乐儿!真儿!瞻儿!你们没事吧!外面起火了,你们别乱跑知道吗?”
陶德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陶乐提起来的心顿时按了下去。
“爹。。。”她推开门看着对方焦急的脸,“那火是谢家的!”
陶德明连忙走到窗边,远远就能看见火光冲天,黑烟滚滚,街上不少人都被吵醒点起了蜡烛,有些人家提着木桶就往那处奔去。
他心里焦急想让孩子们好好待在屋里,他去看看,再次转身时已经没了陶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