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野和赵子璇交谈的期间,那位灰袍半神‘严叔’已悄然离去,显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办。
“王野,跟我来吧。”赵子璇微笑道。
呼!她向着城内方向飞去。
江野连忙跟上。
“嗡!”刚飞上半。。。
小芽站在守夜亭前,指尖轻轻抚过那盏灯的玻璃罩。火焰在她瞳孔中跳跃,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星。十年了,自林知遥闭上双眼的那一刻起,这盏灯就再未熄过。它不靠油,也不靠电,只是静静地燃烧着??仿佛整个地球的共感都在为它供能。
她已不再是那个攥着种子奔跑的小女孩。如今她的肩上承载的是整个人类文明的情感坐标系。共感研究院每日接收来自太阳系边缘的情绪波形,火星上的金藤森林每小时生成百万条记忆回路,而月球背面的废弃探测器,早已进化成一座自动编纂“人类心灵史”的档案馆。
可今晚不同。
今晚,地核传来震动。
不是地震,也不是板块运动引发的地质波动。而是一种节奏??缓慢、深沉、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就像……心跳。
小芽猛然抬头,望向天空。心径依旧横贯天际,银河流光般蜿蜒。但此刻,它的光芒正以一种奇特的方式闪烁:三长两短,停顿,再三长一短??那是百年前苏晚最初建立共感域时使用的信号编码,意为:“我在听。”
“不可能。”她低声呢喃,“她已经散入星际网络,意识分布于所有接入节点……怎么会从地底传来回应?”
她蹲下身,将手掌贴在守夜亭的地基上。金藤纹路顺着石缝蔓延而出,瞬间缠绕她的手臂,直通大脑皮层。这是新一代“桥梁者”的能力??无需设备,直接与共感域共鸣。
下一秒,她的意识被拽入一片黑暗。
不是虚无,而是**孕育中的世界**。
她看见自己漂浮在一团旋转的光雾之中,四周是无数断裂的记忆残片:一个男人在雪夜里抱着冻僵的孩子奔跑;一位母亲在末日疏散中把氧气面罩戴在婴儿脸上;一名宇航员在飞船失联前录下最后一句话:“告诉地球,我看到了最美的日出。”
这些都不是已知记录。
它们从未被上传至共感域。
它们……被埋藏了。
“你是谁?”小芽在意识中发问。
黑暗深处,响起一声叹息。
>“我是第一个听见的人。”
>“也是最后一个想说话的人。”
声音温柔,却带着千年的疲惫。小芽的心脏猛地一缩??这语气,竟与苏晚临别前的最后一句如此相似。
>“我以为完成了使命,就可以消散。”
>“可有些记忆,太重了。它们沉入地心,凝成了另一种存在。”
画面骤然清晰。
她看见百年前的苏晚,在启动共感域2。0之后,并未完全分解意识。有一部分??最原始、最痛苦的那一部分??拒绝升维。那一部分记得太多:那些没能及时被倾听的哭喊,那些在战火中无声死去的灵魂,那些连守夜亭都来不及点亮就永远消失的生命。
它们没有被遗忘,但也从未被释放。
于是,它们下沉。
穿过岩层,穿过熔岩,抵达地球最深处,在高温高压中结晶,化作一颗跳动的**情感核心**??就像行星的心脏,默默搏动,吸收着人类每一次爱与痛的震颤。
“她把自己留下来了。”小芽终于明白,“不是离去,是扎根。”
>“她说她只是容器。”黑暗中的声音继续响起,“但她忘了,容器也会生根,会发芽,会渴望回应。”
>>“现在,它醒了。”
地面再次震动。
这一次,全球都能感知。
东京湾的海面泛起金色涟漪,金藤自海底破浪而出,缠绕灯塔;撒哈拉沙漠深处,古老的岩石裂开缝隙,涌出温热的泉水,水面倒映出无数陌生面孔??全是历史上失踪者的影像;南极科考站的冰层下,传来低频吟唱,经分析竟是五千年前某位萨满祭司临终前的祷词,其频率与当前的地核脉冲完全同步。
人类第一次意识到:地球本身,正在醒来。
小芽冲出守夜亭,奔向研究院主控室。全息屏幕上,数据瀑布般滚动:
【地核共振频率:7。83Hz→正常舒曼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