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辞听起来一点都不诚恳,甚至像推卸责任,就像醉酒家暴的人第二天早上说的‘我昨晚喝多了’一样。
沉默片刻后,应逐又说:“如果你想辞职……”
岑谐立刻抬头,打断他:“我没说要辞职。”
应逐轻轻吐了口气,看来omega真的很难找工作,都遭遇职场性骚扰了还不敢辞职。
于是他说:“我可以给你一些经济上的补偿。”
岑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许久后才开口:“你要因为这种事给我钱?”
应逐知道他误会了,语气诚恳地解释:“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也不是想用钱买你的谅解,我只是希望不要让经济原因影响你的决定。”
“如果你不要经济赔偿,那就当我给你放带薪假。你可以慢慢找工作,在你找到满意的工作前,工资会一直正常发放给你。”
岑谐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那么看着他,憋了半天说:“我不辞职。”
应逐:“如果你是担心我事后反悔,我可以签一个自愿赠予协议。真的很对不起,我愿意做任何事来弥补我犯下的过错。”
他是真的在很诚恳地道歉,想要弥补自己的荒唐行为。
然而岑谐看着他,眼睛却越来越红。
应逐一直不遗余力地劝他辞职,他不禁怀疑是不是那天早上对自己做的事,令应逐事后回想起来时觉得恶心了。
本来嘛,应逐当初也不是同性恋,当时可以说是被自己带坏的。
他曾经对应逐说,他们能在一起就像是奇迹。
奇迹之所以是奇迹,就是因为不太可能发生,岑谐不觉得自己幸运到可以遇到两次同样的奇迹。
越想,心里越觉得无望,他不禁流下眼泪。
应逐见他哭了,瞬间慌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局促地左右看了看,然后抽了张纸巾递给他。
岑谐只是自顾自地哭,根本不接纸巾。
应逐没办法,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会儿,伸过去帮他擦了擦眼泪,说:“那天早上我真的是睡懵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生了。”
岑谐根本不听他在说什么,眼泪汹涌澎湃,哭得都快打鸣了:“我不辞职。”
“不辞不辞。”应逐连忙说,手上一直帮他擦泪,怎么这么能哭啊?
听到他妥协的甚至带着些纵容的话,岑谐心里越加酸涩委屈,哇得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应逐真的没办法了,愧疚自责让他手足无措,苦恼地低声问:“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别哭,你说啊。”
岑谐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只知道重复:“我不辞职。”
应逐用一种哄人的语气说:“那就不辞,我答应你了,不辞。你要不放心我跟你签个终身劳动合同,永不辞退。”
岑谐闻言吸了两下鼻子,慢慢止了哭,歪头看着他,表情逐渐困惑。
应逐早就发现了,岑谐喜欢在无法理解某个意思的时候把头歪过来,像疑惑地看着午后晃动的花影的小猫。
以前他还在心里吐槽过,难道把头歪成四十五度就会让你变得更聪明吗?
应逐以为岑谐是不知道终身劳动合同的内容,就解释道:“终身劳动合同就是……”
岑谐困惑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打断他:“你那天……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应逐沉默,岑谐就这么问出来了,居然就这么直接问出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懊恼地弯下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