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骤雨敲打芭蕉,而她置身于全然陌生的卧房中。
入目是陌生的织金床帐,微光透过窗纱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身上盖着柔软的烟紫锦被,指尖触及的丝绸面料冰凉柔滑。
她撑着身子坐起,低头却见身上穿的只一件素白中衣,而昨夜的青色男装不翼而飞。
记忆绞作一团浆糊,她揉着太阳穴,头很疼,只恍惚记得昨夜在烟罗阁喝了好几壶酒,之后便是大片的空白。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慌忙卷起锦被。
“醒了?”
珠帘突然被挑起,谢徵玄端着醒酒汤站在光影交界处,玄色衣袍衬得他眉眼如墨。
昨夜零星的画面突然闪过——滚烫的掌心,散落的发冠,还有落在锁骨上的……
铜镜里映出她凌乱的发丝和颈间可疑的红痕,谢徵玄笑了,坐到床沿,问:“头疼么?”
江月见越想越不对劲,将锦被在胸口抱得更紧了。
“我……你……昨夜……”
谢徵玄用汤匙舀起一勺药,轻轻吹凉,才朝她唇边送去。
“嗯。”轻描淡写的一个字。
“什么……”江月见咳嗽出声。
谢徵玄放下药碗,顺了顺她的后背,薄唇微抬。
“怎么,你想翻脸不认人?”
“不是,我……我记不清了……”江月见胡乱地揉了揉发,“那……就是,到什么个地步了?”她羞极,头都不敢抬,艰难地问出口。
谢徵玄将药递到她面前,高深莫测道:“喝完我就告诉你。”
江月见一把夺过,仰头喝了个精光,然后满怀期待地望向他。
谢徵玄对上她的目光,眼中柔和得能掐出水来。
“对不住,我也忘了。”
“啊——”江月见大叫,抓住他的手求饶,“殿下,快告诉我呀!”
他“嘶”了声,她这才注意到他右手虎口处竟有道新鲜的咬痕。
天呐,那咬痕莫不是她留下的?
江月见被火灼了般丢了手,一咕溜钻进了锦被中,浑身滚烫得不像话。
怎么会?她自认清醒自持,也一直提醒自己,大仇当前,儿女情长合该被抛去脑后,怎么醉了酒,身子就都不听使唤了……
然而一瞬后,被子被掀起一角,露出谢徵玄带笑的眉眼。
“拜你所赐,我都要着凉了。”
她怔怔道:“什么?”
“好了,快起床,容家那边有新发现。”
谢徵玄丢下这句话,便心情大好地转身离了房,去外头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