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本想揽他的脖颈,却被他顺势横抱了起来——
视角一旋,瞥过天井鏒金沿口大缸。
从府门到他院落的距离,比她想象中的短。
直到后背陷入了锦被,才发现自己一路勾着他的脖子。
刚要收回去,靳则聿反手扣住她的手腕。
“王爷……”
靳则聿将她的拇指压在他的襟口上,朝她抬了抬下巴。
马车里“戛然而止”的那幕吻舐浮了出来,言子邑读懂了他的暗示,但指掌跟着犹豫了一下,像一种缓慢的摸索。
掌下的颈动脉一阵搏动。
这反应快得让言子邑屏息。
微微一退,就在这视线坍缩凝实的瞬间——
胡卿言在她面前将系带缓缓扣上的情景毫无预警地凸到眼前。
一股巨大的愧疚袭上心来。
涌在心口,几乎是找不到出路。
顺着血脉,最后只能往脑髓里钻。
言子邑垂眼,片刻的茫然间,靳则聿身上的袍带已在她手里渐渐松开。
靳则聿似乎意识到什么,把了一下她的手腕。
“我来,你别动。”
言子邑说着抬眼,接着勾手撩了耳边的头发,露出一只红透的耳根,将他身体上的某一处,纳入了嘴里。
几乎在这个瞬间,后脖子被他猛然攫住。
他的拇指和其余四指分占后颈,微微捏拢,言子邑被他压得往前一探,喉头填满,一阵闷窒。
他的拇指在她的脖颈上抚了一下,接着扣她退开,离远寸许。
言子邑微微仰头,靳则聿眼里压着克制的暗火,却带着一点郑重,对她摇了摇头。
眼角有泪滑落。
觉得自己驾驭不了这样复杂的情感。
咬唇朝他笑了笑。
靳则聿抹过她的眼角,声音沉得像染过的墨,与平时不同的是,夹带着一点砂质感:
“你来,我不动。”
等领会到他的意思,已经被他调整了一个姿势,腰身被他牢牢得固定,她垂头沉了一会,一头瀑发竖落在他胸腰,一蓬一蓬的,像在他身上布了个卦阵,看得她自己意识模糊,任由自己在他身上起起落落,最后伏在他身上。
衾被覆在腰下,背上空荡荡的,却不冷——
明明只盖着他一只手臂,却像盖了个火毯。
乳首压在他肋间起伏,意识一紧,就微微起栗,他的呼吸很均匀,人应该是清醒的——
因为他握在肩缘手,两指无意识微微摩挲着。
这是他在思考的习惯动作。
“你歇一会,今日晌午,我要把他们召回王府。”
言子邑落在他腹侧的手微微一收:
“出什么事了?”
靳则聿没有马上答她,
“昨日白门楼事出之际,胡卿言从校事处,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