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盯着看边拍了下大腿,语气甚至有些懊悔道,“哎呀,瞧我这记性!”
她仔细回忆着,又介绍来历,“那边说是叫许什么昌的,以前在港大当过教授,后来做生意去了,娶的夫人姓何,勉强算得上门当户对吧。”
季斯帆神色还算平静,眉眼间笑意温和,可他向来如此,在外恭谦有礼,待人也是没有半点架子。
所以对这种事到底是什么态度,始终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虽说估不准到底有没有谱,老太太还是主动出击,重复刚才的问题道,“要不要见见?”
这小子过去无论世家也好,高知名媛也罢,每次连对方的履历都没听完,便一口婉拒了。
这次好不容易开了窍,自然是要抓住机会的。
她伸手轻轻拍了下季斯帆的手背,瞧见男人像是从某种思绪中倏然抽回,神色稍稍愣怔。
过了几秒,又听见语气平淡地回应着,“再说吧,最近挺忙的。”
老太太皱起眉头,佯装用力地捶一下他,愤愤地说,“你这孩子,今天还特意早些回来呢,又说忙!”
季斯帆蹲在她腿边笑了,“陪奶奶您,那必须是有时间的。”
看着从小养在身边的孙子,不知怎么却想起了另一个。
算起来,距离当初和家族断绝关系后离开,也已经快有十年之久。
老太太垂下眼眸,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好在还有季斯帆留在身边,琢磨着要不要尽快和许家见一面,笑颜在脸上重新展露。
因为身体原因,老太太和照顾她多年的佣人都住在别院。
陪着用完晚饭,季斯帆等老太太喝完药睡下,才折返回到季崇明在的主楼。
同样偏苏氏的建筑风格,内里沙发家具均是昂贵的金丝楠木,处处透着奢华讲究。
候在门口的佣人接过他外套,领着往二楼书房走。
季崇明现在是半隐退状态,大部分生意都交给小儿子季斯帆打理。
自己每天养养花弄弄草,甚至亲手修喷泉石桥,倒也乐得清闲自在。
他这会儿正在书房煮茶,袅袅香气从沸腾的壶中传出。
季斯帆推门而入,关上后低头恭敬地叫了一声,“爸爸。”
听见回应才抬脚,绕过古色古香的屏风,往旁边的茶室走。
坐到对面位置,面前放下一盏瓷白茶杯,淡青质地通透。
季崇明端起茶壶往杯中斟了大半,嗓音低沉,开口招呼,“尝尝吧,新送来的铁观音,味道不错。”
季斯帆端起杯子轻呼,茶面水波微微荡漾,溢出一抹橙黄颜色。
“我早晨同你讲,你大哥不久前回来过,具体原因去查了吗?”
他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没有。”
像是早有所料,季崇明也不生气,指腹缓缓摩挲过温热杯身。
“我倒是让人去查了,据说只停留了两晚,住的酒店,第二天去了趟南丫岛,第三天就回去了。”
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语气带了些揣测意味,“他离开这么多年,这次行踪还真有些神秘。”
季斯帆只是默默听着,“不过我听说,都柏林那边最近并不太平,你大哥受了伤,好像有些严重。”
他放下茶盏,目光如常地和季崇明对视,平静应道,“大哥从小就有主见,做什么自有他的用意,要是真的回来了,我也不介意把……”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季崇明稍显严厉地开口打断,“行了。”
知道自己这小儿子心思并不在家业上放着,对所谓的名利从不看重。
肯答应接手生意,也不过是因为就剩他一个,不得已罢了。
季崇明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聊到听来的消息,有些诧异地问道,“上午和你林伯父打球,他同我说了昨晚受你所托,安排警察去白沙湾临检,怎么突然有闲心管起这些事了?”
季斯帆目光正落在有茶水倾泻而入的杯中,闻言眉毛挑了下,淡声回道,“昨晚在那边会所应酬,只是路过而已。”
说完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女孩蜷缩着身体,把自己抱成团侧躺在床上的虚弱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