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榆就站在贺尧川身边,见贺长顺一身长衫手持折扇,看上去一副读书人的样子,眼里的下流却掩饰不住。
贺尧川见贺长顺目光定定看着林榆,他眼里盛满怒火。
“你若不走,休怪我不客气,”贺尧川手里拿着柴刀,他眼中狠厉,仿佛下一刻就会拿刀砍人。
贺长顺个头不矮,但这几年在合欢楼掏空了身子,哪里打得过贺尧川。
他惊惧后退,指着贺尧川颤声:“好歹我也是你长辈,你、你怎可打人,真是粗鄙无礼。”
“滚!”贺尧川提起柴刀,脚下一动朝贺长顺走去。
贺长顺往后一退跌在地上,滚了满身泥。见贺尧川刀口就在眼前,他赶紧爬起来哆哆嗦嗦跑开。
贺尧川脸色难看,只觉得门前的地都脏了,在贺长顺爬过的地方重重碾一脚。
林榆在一旁心惊胆战看着,刚才贺尧川一副要砍人的模样,他真的有些怕了。
随即冷静下来一想,贺尧川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林榆赶紧过去,扯了扯贺尧川的衣袖,道:“别生气,你今天威胁够了,他以后肯定不敢再过来。要是他还敢来,我都要替你揍他。”
别的不行,打人他没在怕的。
小哥儿眼神清明,像春风化雨般浇在贺尧川心底,被贺长顺打扰的烦躁一扫而空,他笑着点头:“他再来,你叫我。”
林榆点点头,拉着贺尧川的衣袖边走边道:“不提他,婶子说过几日去舅舅家帮忙种豆,听说舅舅家有小孩子,你陪我多砍两根竹子,编些送给小孩们。”
“有一个八岁的表弟,是小哥儿,还有一个六岁的表妹。”
他俩说说笑笑,没把贺长顺这种小人放在心里
第27章第27章去舅舅家
去周淑云娘家要翻三座山,走路也要两个时辰。除了逢年过节外,平时不常回去。
再说,在他们乡下也没有经常拖家带口回娘家的说法,村里总有嘴闲的,就爱在背后编排。
周淑云不愿被人说成是回家打秋风,里子面子她都要,酒肉糖点装了整整一背篓,就该风风光光回去,让别人知道她的日子并不差。
林榆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被窗外动静吵醒,他眼神困倦,双眼惺忪打个哈欠。
“该起来了,”贺尧川站在窗边轻轻敲打窗框,既想叫醒睡梦中的人,又不想太打扰。
木窗忽然被推开,林榆眸光迷离坐在床上,一双眼惺忪困倦,头发随意落在身后。
他揉揉困倦的眼,低声嘟囔道:“天还没亮。”
贺尧川一笑:“不早了,走路过去两个时辰,到舅舅家就该晌午了,娘说早些过去帮忙做饭。”
两个时辰……四个小时!林榆轰然倒在床上,被吓的没了瞌睡。
他匆匆忙忙爬起来,叠被子梳头发一气呵成。实则就是用布带随意将头发一捆,松散地挂在脑后。
也亏他长的漂亮,随意收拾也不觉得凌乱,反倒让别人看顺眼了。
周淑云看了拍腿一笑:“哎呀,你这样可不行,快进去重新梳整齐了。”
走亲戚对于乡下人来说是大事,出门就要捯饬的体面,也算是对亲戚家的敬重。
可林榆学不会梳长头发,总是梳着梳着就打结,给自己疼的眼泪汪汪,他拿着梳子左右为难。
贺尧川手指微动,征求般的询问:“需不需要,我帮你?”
他早看出林榆不会梳头,贺尧川自动脑补林榆的凄惨童年,小小年纪没了父母,还被亲戚磋磨,连梳头也不会,辛辛苦苦把自己拉扯大。
林榆哪知道他在贺尧川眼中已经成了受尽冷眼的小可怜,他忙把梳子塞进贺尧川手里,点点头道:“那你轻些……我怕疼。”
他嘴角一点笑,圆圆的眼睛对上贺尧川。
贺尧川小心翼翼握着林榆的头发,从上往下轻轻梳,柔顺的长发像极了瀑布,流淌在他手指间。
叫他蓦然想起别人说过的闺房之乐,便是丈夫给妻子梳头画眉。贺尧川握梳子的手忽然捏紧,藏在林榆身后心跳不止。
“林榆,我……”
贺尧川心如擂鼓,像是魔怔了,心里的冲动即将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