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犹豫地上前,用力敲响那扇门,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响亮。
几秒钟的等待后,门被从里面缓缓拉开,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身材瘦削却挺拔,穿着一件洗得发白却干净整洁的布装,眼神锐利而警惕。
“村长啊,方凯在不。”老公直截了当地问道,声音沉稳。
他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目光在董小雨伤痕累累的脸上停留片刻,冷淡的说,“他啊,在家里养伤呢。”
老公眯起眼睛,语气变得严肃,“村长,我就直说了,我来了,他肯定没有好结果,就看他配不配合了。你要是想继续帮他,那你也得被牵连…”
没想到村长根本不给老公说完的机会,直接挥手打断道,“去去去,他没时间,哪来的回哪去。”
这老头用身体把我们硬往外挤,双手推搡着,试图将我们赶出办公室。
还没怎么说两句就赶人,他已经铁了心要保那畜生,不给我们任何交涉的机会。
我们刚刚走出村委会的院子,二楼的窗户就被推开了。我们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男人的脑袋探出窗外,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我们。
是方凯,他的脑袋上缠着一圈白色绷带,看起来颇为狼狈,一只手臂被三角巾固定在胸前。林磊下的也是狠手,他挂的彩也不轻。
方凯的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仇视,粗暴地开口,字字带着恶意,“我操你个贱人,还敢再来找帮手?等着你家那王八在牢里过日子吧。”他的声音很大,院外不少村民都听见了。
我皱起眉头,正要回击这,却见方凯的目光已经转向老公,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容,“你是张老太太家那小子吧,上次回来还挺轰动呢。怎么还帮上她家的忙了,怎么,对这小贱人感兴趣?”
老公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阴沉,抬手指向方凯,声音低沉而冰冷,“你给我把嘴放干净点,我劝你最好同意和解。”
他不为所动,反而更加肆无忌惮,“我和解你妈,赶紧给老子滚。”他的声音如同一声炸雷,在安静的村委会院子里回荡。
这声怒吼吸引了更多村民的注意,不少人开始在周围驻足观望,窃窃私语。
特别是那句对老公与董小雨的污蔑,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微妙的骚动。
农村的流言蜚语向来传播迅速且难以控制,一句话就足以毁掉一个人的清白,董小雨作为一个女人自然也是众人矛头针对的对象。
董小雨显然也察觉到了周围人群的反应,她惊慌地转头环顾四周,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她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声音低得几乎只有我能听见,“嫂子,我们走吧。”
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宜久留。老公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带领我们离开这个已经变得充满敌意的空间。
我们穿过那些好奇的目光和窃窃私语,缓慢而坚定地向村外走去。我特意提醒董小雨挺直腰板,不要被这些闲言碎语击垮。
在车上,董小雨坐在后排,身体依然有些颤抖。我坐在她旁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抚着她仍还起伏不定的情绪。
到了医院后,我们分头行动,我来单独照顾她,他去公安局看看林磊的情况,董小雨一听此言也吵着要去。
老公罕见地提高了声音,语气严厉地呵斥道,“你得配合我们,我才能帮你,老实留下来看病。”
她好像还挺害怕老公的,一句话就老实下来了。
我带着董小雨进入医院,挂号、排队、检查,一套流程走下来倒是顺利。
医生是一位和蔼的中年女性,她仔细检查了伤口,确认除了皮外伤和淤青外,没有更严重的内伤。
她身上的伤不严重,只是看着唬人,但疼也是实打实的。医生给我们开了药,回去按时敷药就行了。
完事后,我们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阳光斜斜地照在我们身上,带来一丝暖意。
董小雨静静地坐着,眼神望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试着找些轻松的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但她的回应总是简短而心不在焉。
大约一个小时后,老公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医院门口,但让我们意外的是,他身后还跟着两名穿着制服的民警,看起来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表情严肃而专业。
董小雨看到民警,身体微微后缩,有些害怕。
老公走过来,语气平静地解释,“再回去一趟,他们要做一下伤情鉴定。”老公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这才让她稍微放松下来,默默点了点头。
在她离开时,我拉着老公到一旁,急切地询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解释说,林磊这两天暂时还出不来,等事情调查清楚之后才行,方凯因为身份特殊,特批可以在家养伤,至于这个特批的原因,则是他老师的指示,也就是他的背景。
老公通过提前请的本地律师那边知道了方凯的老师是县里的一个正儿八经的公务员,公安局做这个决定也是看在他老师的面子上。
如果没有我们的参与的话,这场斗殴只会单方面的定性为林磊一方的过错,方凯只需道个歉就行了,至于董小雨家同不同意也都不重要了,他们实在是太过普通,有的是办法打压他们。
老公走动关系让公安局那边重新调查了这个案子,只要能够公正的取证,对我们就是极为有利的。
“斗殴的事先不算,那强奸呢?”我诧异地问,这才是真正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