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你谈过男朋友吗?”柳硕突然问。
“当然谈过。”苏念柠大方承认,再转移目标,“你呢,谈过几个?”
“你就那么断定我谈过?就直接问我数量。”
“当然,海外那个环境,没有不谈恋爱的珍稀物种,更何况你脖子那块还藏着草莓印呢。”苏念柠半蒙半猜。
那个位置不明显,被衣领藏着,只有在弯下脖子的时候露出一点点,就一点点,可以有很多种解释。
柳硕坦荡的笑:“我也没想藏,再说,你锁骨上不也留着印?”
苏念柠下意识摸了摸锁骨上的位置。她已经换下了晚会上的服装,穿的是简单舒适的T恤衫和阔腿裤。
昨晚的礼服是抹胸款式,锁骨这块痕迹,她一直用肤质相近的遮瑕盖着,她对照着镜子看不出来,竟被柳硕看到了。什么时候蹭掉的,她完全没注意。
倘若他看见了,那其他人呢?
柳硕噗嗤一声笑:“我就诈你,你还真有啊?”
苏念柠被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她双手抱臂还击:“真有又怎么的?彼此彼此。”
柳硕碰了碰鼻子,专注开车,罕见没接话。
车子开到公寓小区大门,柳硕将车子停靠在路边,潇洒地挥了挥手:“既然你没邀请,那我就不上去了,不过,下一次再见,我想用不了十年那么久。”
苏念柠下车,一只手随意朝后一别:“再说。”
直至电梯将苏念柠带上楼层,电梯门打开,是熟悉寂静的过道,她才将将脱下社交的伪装,松了口气,眉宇间多了几分懒怠的不快。
打开公寓大门,砚舟在客厅,双腿盘坐在白色羊毛地毯上研究围棋,听见开门声,抬起头看她。
苏念柠没有言语,只是笔直走向他,直接扑进砚舟的怀里,力道的冲击将棋盘上的棋子打乱,有几颗散落在地毯上,被毛茸茸的毯面吸掉声音。
砚舟单手撑住身后,另一只手抱住苏念柠的背,几秒之后,见她什么也没说,他也不着急问,只是用手轻轻拍着她,像在捋一只小猫的毛。
苏念柠喜欢这个不聒噪的拥抱,像躺在一朵柔软温暖的棉花里,可以承载她所有的负面情绪。
这样抱了良久,苏念柠从砚舟的怀里侧仰着脸抬头,嘴角含着一抹很淡的笑:“你怎么什么都不问?这么不关心我?”
“你说这话,”砚舟动了动被压麻的腿,“是不是有点昧良心?”
“哦~你是爱心头口难开。”苏念柠故意挖苦他,换了个姿势,跨坐在他腿上,勾着脖子贴上去,看着他的眼睛。
“砚舟,这是我唯一一次问你,你说你愿意把时间给我浪费,包括你的身体吗?”
“所以,”面对这么开门见山的旖旎问题,砚舟的目光幽幽,介于漫不经心和谑而不虐之间,“你之前让我用体力偿还债务,还有这种意思?”
“很难懂吗?”苏念柠嘴角翘起小弧度,“我可是光明正大地表达对你的喜欢呢。”
砚舟眸中常年散不开的雾突然一荡,散了个彻底,转化为一个错愕的表情,似乎没有预料到苏念柠将“喜欢”这么堂堂正正猝不及防地说出来。
“喜欢我什么也没有?”他问。
“对。”苏念柠回答得毫不犹豫,“喜欢你什么也没有。”
他忽然低低地笑,唇角双双向上翘起,眼尾的笑意也向两周荡开,像昙花突然绽放。
他笑得太好看了,有一种尽情荼蘼不顾后果的耀眼。
“什么都没有,没办法怜香惜玉怎么办?”他还记得苏念柠那天在床上用脚踩着他的腰肢将他支开时说的话。
苏念柠身上还带着确凿的证据。
“像桃花一样。”苏念柠的指尖陷入砚舟后脑勺的发丝当中,他的头发剪得短,有点坚硬的发尾扎着她的手指,可稍稍用力一摁,又柔软地落在她的掌心里。
“柔软的唇雕刻的,我不讨厌。”
砚舟猛得将苏念柠抱紧。苏念柠的脸被牢牢囿在砚舟的怀,致使她看不见他的脸,没办法看清,在她有意的言语刺激之下,他的脸上有什么样的变化。
只听见他胸腔里传来有力的心跳声,比她曾听到过的任何一次都剧烈。
这算是肯定回答了吧?
她在砚舟看不到的黑暗中笑了。
“今天的白天好长。”
苏念柠懒洋洋地嚷了一声,用手解开砚舟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