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劣根性?
觉得只要藏得好,她就一定不会知道?
他居然敢在背叛她之后,还跟她情真聿切,满嘴爱聿,甚至还想要她孕育他们的孩子,美名其曰,爱的结晶。
梁初楹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内,此时都被恶心充斥着。
喉间扯出一声轻笑。
不知道是哭,还是嘲。
尾音颤颤。
梁初楹能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又再次变得模糊起来。
她轻轻抽了抽鼻子,继续盯着她跟宋知贺的微信,就跟自虐似的,一遍遍地看着,也一遍遍地认清这个跟她相爱八年的男人,究竟是怎样一个谎话连篇的骗子。
之前跟她的对话里。
宋知贺还说着好想她好爱她,最后一条则是七小时前,他发的登机消息。
法国飞京市的飞机,需要十一个小时。
那么最迟还有五个小时,宋知贺就要回来了。
位于东三环的顶层大平层足以俯瞰外面的景致。
梁初楹往全景落地窗外看去。
今天是阴天。
虽然才只是中午,但外面已经是乌云蔽顶,似要下雨,像是傍晚了。
梁初楹盯着外面的乌云看了一会,直到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她看向自己的手机。
——是她的私人医生。
她感觉到后背被人拍了一下,舅舅扬了扬满是胡渣的下巴,指尖夹着的一根烟冒了烟灰,半落不落的,随即男人利落地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行啊,你到时候给我打个电话。”他抬着手指做了动作,像小人跑步,“舅舅会‘咻’的一下就赶过去,要是你们老师再批评你,我就说——”
他大大咧咧地笑,“说我们楹楹,是很好很正义的孩子,他没资格批评。”
梁初楹看着他,沉默惯了的人说不出感激的话,眼睛里却盈了细碎的光。
亲人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她不说,舅舅也看得懂,因为眼睛比嘴更善于表达。
她刻意在阿婆面前隐瞒了这件事,晚上吃过饭以后觉得闷,就出门转转。
平时一直被关在学校,放假的时候就在做一些零散的兼职,梁初楹没空去欣赏城市的美丽,只不过在梁初楹家旁边有一条大江,江上架了一座桥,每到晚上就会亮起五颜六色的彩灯,桥上是大马路,来来往往的车很多,桥面很宽,是个风口。
她走了很远的路,去了一家便利店,买了一罐水果硬糖,坐在便利店门口的弹珠机前,拆了几颗糖,一把扔进嘴里含着,然后把糖纸展开,对着路灯看。
旁边有人落座,梁初楹没在意,把糖纸一个个展平,叠在一起。
“巧。”
梁聿穿了个宽松的聿色卫衣,没看她,像是没有在跟她搭话。
漂亮的狐狸眼几秒后朝她瞥来,少年绯薄的嘴唇在暖色的路灯光线下显得偏红,忽略性别的话,他真的很像神话故事里的妖鬼,狐狸相天生就勾人,只是梁聿不常笑,唇角总是平的,倒增了股清如雪的气质。
梁初楹嘴里还含着糖,她嚼了几下,含糊着“嗯”了一声。
梁聿掏了几个硬币投进去,机器吐出几个弹珠,他兴致缺缺地玩了几局,气氛却一直很沉寂。
两个性子冷淡的人碰到一起,说的话加在一起都不超过三个字。
梁初楹吃糖吃到牙齿发酸,就把剩下半罐子糖推给他。
梁聿低眸看了一眼,跟他上次在网吧吃的劣质水果糖一个样子,他没伸手,继续打弹珠,“下次别买这个牌子的,难吃。”
便利店里偶尔有人进进出出,对面是一条巷子,巷子口有两个堆满了的垃圾桶,梁初楹转了个身,面对着巷子坐,耷拉着眼睛把糖纸一张一张整理好,用夹子夹住。
梁聿的弹珠输光了,回头看见她专心致志地抹平糖纸的皱褶,他觉得好笑,就弓着腰,手肘撑在弹珠机上,托着下巴懒散问了一句:“你收集这些干嘛?”
一些彩色透明的塑料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