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宣王父子二人便一道入了宫。
宣王与萧琏一道去求见了明帝,二人入得内里,便将天禄司所行之事添油加醋说道一通。
“陛下,臣不知是何处犯了错,还请陛下明示。若是臣有罪,还请陛下明旨责罚!”
“是呀,陛下。昨儿晚上若非臣及时赶到兄长院里,只怕是……”萧琏亦止了话,“咱们宣王府虽无多少建树,但到底是皇室宗亲,怎能叫人这般折辱。”
“天禄司若领了陛下的差事,咱们宣王府自当配合,但也断没有夜半之时闯入旁人卧房强行搜查之理呀。我那兄长身子残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走上几步路了,这就有人盯着欺负他了。”
明帝叫他们父子二人这话弄得一头雾水,抬眸瞧了一眼身旁宋内侍,宋内侍连忙弓着身子回道:“禀陛下,昨儿天禄司中并未有人去往宣王府。”
“陛下,臣昨儿可是亲眼所见,那领头之人穿着的衣裳分明就是天禄司的,我还瞧见他腰上挂了一块玄铁令牌,上头写着‘司正’二字。”
“臣虽未与天禄司中人打过交道,但这玄锦缎袍天禄团纹还是识得的。”
明帝稍稍捋了捋颌下胡须,随即安抚道:“皇叔、琏弟,你们先起来。朕从未令天禄司去寻宣王府的不是,但既然事有发生,朕必定会给王府一个交待。”
宣王父子听罢这话,自也是见好就收,二人谢过明帝恩典便也当即离宫了。
明帝自令宋内侍去暗中查访,不可叫天禄司中之人发觉。
明帝此举倒也不全是为了天禄司,他只是不能容忍有人敢觊觎他的皇权。
天禄司虽只是暗卫,却也象征了皇室权力,而能攥紧这权力之人,唯有一国之君。
明帝朗声唤得金放统领入内,叫他仔细留意各宫动向。金统领高声应下,随后便退了出去。而一直待在内室的美人苏氏也在此时款款行出。
“陛下,什么叫天禄司呀?”苏美人赤着脚踩在金砖之上,如此行为叫明帝心疼得紧,连忙将她揽过身来,叫她坐在自己膝上。
“与你说多少次了,地气寒凉,仔细伤了身子。”
“妾知晓陛下心疼妾。”苏美人将脸颊抵在明帝肩头,随后伸出青葱玉指在他的龙袍之上画着圈。“妾方才在里间听着,怎么就这般听不明白呢?”
“宣王府的人说来得人是什么天禄司的,既然是天禄司的人,那叫他们去寻天禄司便是,作什么要来陛下处讨说法呢?”
明帝舒展了容颜,笑道:“美人有所不知,天禄司乃皇室暗卫,素来只听天子之令。宣王府入宫也只是想知晓是否是朕有意要除了他们。”
“那便更奇怪了呀,既然陛下没有下令,那还有谁能调动天禄司?”苏美人抬眸去看明帝,瞧得他一双枯黄眼珠闪过一丝阴鸷,又道:“难不成还能有人越过陛下去?”
“陛下,莫不是有人偷了陛下的印信?陛下,要不要寻刑部的郎官来查查?”
“这事朕自有思量,美人就不必挂心了。”明帝松开她,“时候不早了,美人先回宫吧,朕晚些时候再来寻你。”
“是。”苏美人乖顺地行罢礼,随后又将身子凑近明帝,如猫儿般俯在他耳畔,轻声道:“陛下今日可一定要来哦,明儿备了新玩意儿与陛下。”
听闻苏明漪又有新心思,明帝自是笑得合不拢嘴,叫她乖乖候着便是。
苏明漪离开明辉殿时,正逢何贵妃亦来与明帝请安。她上前去与何贵妃行罢礼,见何贵妃要入殿内去,她便连忙以身为阻,将她拦了下来。
“贵妃姐姐,陛下乏了,不见人。”
“苏美人,贵妃去见陛下,何时轮得着你来说嘴?”未待何贵妃开口,倒是一旁的侍女已然耐不住性子了。
“你家主子都没说话,轮得着你一个下人说嘴?”苏明漪笑着将话回过去,果不其然得了何贵妃赏的一个巴掌。
“一个低下的舞姬,也配与我做姐妹?”
“一个二嫁妇,也配与我说教?”
眼瞧着二人要争吵起来,守在殿外的内侍连忙上前来劝,连带着内里的苏内侍都叫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