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华接上她的话头,缓步走到正中间,深深作揖。
“孟郎中,孟大夫,正如我和母亲先前所讲的那样,无论能否顺利复明,二位都是我江朔华的大恩人。”
江望榆紧跟着深深行礼:“拜托了!”
孟郎中扶起两人,神情凝重,语气亦是一样的郑重:“我和月儿必定不负重托。”
孟含月看向江朔华,有意打破满屋子的沉重,笑道:“爹,我们去东厢房,继续给克晦施针。”
“好。”
“阿榆,你去厨房帮伯母,有阿爹在,不用麻烦你了。”
江望榆答了声好,目送三人走进厢房,转身进了厨房。
“娘。”她一把抱住董氏,额头抵在母亲的后背,“娘,您都知道了吗?”
“嗯。”董氏握住她的手,声音满是喜悦,“今天清晨,孟郎中刚回京就赶来家里,还带了不少江南那边的稀缺草药。”
“阿娘,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哥哥一定会复明。”
江望榆在安慰母亲,也是在安慰自己。
“父亲在天上看着我们,父亲也一定在保佑哥哥。”
*
临到傍晚进宫前,江望榆特意找到孟含月,认真听她讲了两刻钟如何查看伤势是否痊愈,带上一盒新药膏,赶往观星台。
新来的那位灵台郎为人不错,从来不问为什么要一个人当值,交接时,总是和气客套。
但元极还是提前一两刻钟离开观星台,几乎不跟对方打交道。
她也没问,与他一起值守到亥时末,连忙说:“元极,你先去角院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嗯?”贺枢迟疑着问,“很重要吗?”
她认真点头:“很重要。”
贺枢犹豫一会儿,点头答应了。
做好交接,江望榆匆忙赶回角院,一把推开屋门,点灯,翻出刚带进宫的药盒。
“元极。”她说,“脱衣服。”
第54章第五十四章不要随意说这样的话
同样的话语,同样地不带任何歧义暗示。
贺枢很清楚,额角微疼,抬手按了按,“以后你不要随意说这样的话。”
“啊?”江望榆知道他比自己更擅长为人处世,“我刚才说错话了?可是你不脱衣服,我怎么帮你察看伤势跟敷药?”
“我昨天叫人帮忙敷了药膏,也看了伤势,已无大碍,你不用担心。”
她没答话,直直盯着他的肩膀,紧紧捏住药盒。
对上她蕴满担忧的眼睛,贺枢轻声一叹,“罢了,只是今晚的事情,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江望榆想了想,“孟姐姐也不能说吗?我还要将病情告诉她。”
不过短短一天,她为何突然换了称呼?
“既然这样,不如天亮后,我再跟你出宫一起去回春堂?”贺枢说,“由孟大夫帮忙察看。”
“回春堂最近不开门。”她立即说,“由我代为转告。”
等到傍晚时分,趁着天色还未全黑,江朔华就会搬到回春堂,她哪里敢让他去回春堂。
不开门?
贺枢琢磨了一下,决定暂时不追问,见她似乎被自己转移话题,自然而然地说:“也好,我先回去了。”
“等等。”江望榆两步跨到他的面前,“你刚才答应了,让我看你的伤势。”
她挡在门口,贺枢不能直接推开她,默了默,问:“你为什么如此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