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死。
她想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哗啦哗啦——”
外面牢门的铁锁链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
贺岁愉坐起身,她脸上伤口的血已经结了痂,但是脖子上的伤反而有越来越疼的趋势,抬头时牵动脖子,痛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狭长黑暗的通道里,狱卒领着一个纤瘦的身影进来,狱卒带着那人走到了贺岁愉所在的牢房门口,对那人说:“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狱卒走后,贺岁愉才看到原本被狱卒挡住的人。
是她好几日未曾见过的小红。
贺岁愉被捉住以后,她知道一旦进了官府,自己身上的钱一分都留不住,所以当即摸出包袱里的二十两银子,悄摸塞给了一个年轻的官差,请他帮忙给荣昌巷刘府递一句话,求刘府的红姨娘来救救她。
贺岁愉心中清楚,她和小红的交情并没有到这个地步,而且她救小红那一次,小红也早就已经用四十两银子还回来了。
但是她实在走投无路、别无他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了。
从昨日凌晨到现在,贺岁愉水米未进,早就已经没力气站起来了。
小红刚一走近,她迫不及待爬到牢门口,苍白干裂的嘴唇张合,声音嘶哑难听,“求求你救救我。”
小红清脆悦耳的笑声在黑暗的牢房中响起,“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你求我了。”
“你之前不是还很神气,瞧不上我么?”小红高高在上地仔细打量着贺岁愉如今落魄的模样。
“我没有,”贺岁愉苍白的辩解,“是我错了,求求你救救我。”
“我哪有那个能耐啊?”小红把玩着手上刚涂的红指甲,慢悠悠地说,“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人有这个本事。”
贺岁愉对上她的目光,瞬间就想到了她说的人。
小红脸上满是兴味:“你若是愿意,我可以试试替你牵线搭桥,不过人家现在愿不愿意要你,费劲捞你出来可就未必了。”
“我愿意。”贺岁愉急切地回答,“劳烦你替我多说说好话。”
“你早这样识趣,哪会出这起子晦气事儿!”小红冷嗤一声,语气傲慢地留下一句“等着吧”,然后就扭着身子离开了。
外面牢房的门打开关上的声音再次响起,贺岁愉的世界再次归于黑暗与沉静。
第42章第42章夜里,……
夜里,
随州城外,
呼啸的风声从空旷的营地刮过,卷起营帐上的猎猎旌旗,吹得呼啦作响。
一群膀大腰粗的壮汉们坐在营地前面,侃天侃地。
他们都是刚征来的新兵,其中极少部分是主动来投军的,还没有正式编进军队里。
这里面既有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也有才十几岁的楞头青小子。
男人们说着说着,话题就跑到了女人身上,一个汉子讲述他在随州城花荫楼里睡过的姑娘。
“那皮肤白得跟雪一样,胸脯软得像是米糕一样,含进嘴里都能给含化喽!”
“浑身都是香的,连水儿都是甜的,声音又娇又软,睡起来比家里的婆娘不晓得舒服多少倍!真叫人死在她身上也甘愿!”那汉子说着说着,吸了吸险些流出来的口水。
旁边的汉子也被他勾得心痒难耐,听到他吸口水的声音,一边数落着他一边大笑起来。
那个男人继续给周围人分享他的心得与经验:“不过,花荫楼还是太贵了,老子攒一个月银子才舍得去一次,平时去,还是去城西的三岔路巷子里。”
“那儿的姑娘虽然比不上花荫楼的姑娘漂亮,但她们便宜多了,而且用起来不心疼。”男人笑声中透露出掩盖不住的淫邪,“扔二十个铜板,一晚上叫她们怎么伺候就怎么伺候,听话的很!把老子的家伙事含嘴里跟宝贝一样。”
另一个人附和他说:“就是啊,女人嘛,油灯吹灭了,下面不都长的一样?又不是金子银子做的,一晚上管老子要那么多钱!”
旁边的人笑他:“那你娶媳妇儿的时候,怎么知道要找好看的?”
十几岁的黑瘦小子耳朵都听红了,好奇地看着他们问:“睡女人真的有那么舒服吗?”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