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翠摇了摇头,“我上次去过一次已经知道路了,贺姐姐还有好多事情好忙呢,不必管我,这种小事我自己去就好了,我下午就回来了。”
贺岁愉见她如此说,也没强求,“那好吧。”
她们血亲姐妹二人久别重逢,应该也有许多话要说,她一个外人跟着去反倒影响她们。
用过早膳,她们一起出门,然后又在路口分别,贺岁愉去了铺子里,何书翠买了点东西去探望何画屏了。
铺子里只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贺岁愉盯着木工师傅和泥工师傅们工作,时不时帮忙搬个东西。
这些干活的汉子都是开封府本地人,从他们嘴里,她也能了解到更多开封府的事情,他们讲东家嫁女儿置办了多少多少嫁妆,西家娶媳妇出了多少多少彩礼,或者哪儿又要建个新房子修个新铺子,大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琐事。
贺岁愉听着听着,还有意多打听一些,这些肯花钱的主人家,没准儿将来都会成为她的主顾。
她之前在何老板手底下做事时,也大概知道一些大主顾,但是如今何老板不在了,她和何老板非亲非故,人家未必肯给她这个面子。
她还是要迅速建立起自己的人脉才行。
她现在租的这个铺子很小,她自己,再加上书翠,就只需要再招一两个人,完全可以找之前在何家干活的老伙计。
至于之前跟着她去邢州跑商那十几个人,她另有别的用武之地。其中有个叫付十九的,是个可塑之才,一路上做事情很机灵。
一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太阳快落山时,干活的师傅们收工回家,贺岁愉锁了门,也往回走。
天快黑时,她才走到院子门口。
贺岁愉走到院子门口时,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看见他院子门是锁的。
赵九重今日大概下值得迟,还没回来。
再一转头,发现自己家门口,那木门上也挂着闭合的铁锁。
贺岁愉心底里有些惊讶,她本来以为这个时间点,书翠应该回来了,没想到,书翠竟然还没回来。
书翠早上离开的时候说是下午回来,难道是舍不得离开她三姐姐,想在她三姐姐那儿住一晚,所以才没回来?
但是贺岁愉又觉得不太对,书翠既然说了下午回来,晚上之前应该会回来的,不然以书翠的性格,肯定会怕她为她担心。
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贺岁愉看着外面黑下来的天色,刚坐下连凳子都没暖热,就又站了起来。
不行,她还是得去找一找。
如今治安又不像她原本所处的那个时代,夜里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多了去了,书翠一个小姑娘还是太危险了。
贺岁愉锁了门,脚步匆匆地往外走。
她脚步太着急,天色又暗,走到巷子口时,一不留神和一个人迎面撞上。
贺岁愉撞进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里,额头顿时传来痛感,她忍不住“嘶——”了一声,身子下意识往后一趔。
对方仅仅凭借她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就认出了她,扶住了她的肩膀,帮助她稳住身形站稳。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他问。
贺岁愉抬起手,正揉着被那结结实实的一下撞得发疼的额头,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看着赵九重,奇怪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宫里有些事,下值得晚。”赵九重回答说。
贺岁愉哦了一声,不再多问,解释起自己出门的缘由,“书翠早上看她三姐姐去了,她离开之前说下午回来,我刚刚到家发现她还没回来,怕她出什么事情,我得去她三姐姐家问一下情况。”
赵九重当即道:“这么晚了,天马上就彻底黑了,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
天黑了一个人走夜路,贺岁愉也有些害怕,这又不比后世,夜间的城市里到处灯火通明,绝大多数路段乌漆嘛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赵九重骑着马,按照贺岁愉指的方向一路疾驰。
花了大半个时辰以后,到了何画屏现在住的地方。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到处一片黑压压的,唯一的亮光,是天上那一轮弯弯的月亮。
何书翠如果在何画屏家里,那自然一切都好,如果她不在这里,那情况就很不妙了。贺岁愉不敢想,这么大晚上的,她一个小姑娘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如果她真的不在这里,那拖得越久,就越容易出大事。
贺岁愉下了马以后,就立刻跑上前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