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重知道贺岁愉同家人相处得不怎么愉快,贺岁愉如此说,赵九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没话说了,贺岁愉可有话说了,“我还想问你,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怎么在这里?”
“我……”赵九重顿住,“我这不是听说你回来了,所以就想过来见你一面。”
“这个时间见我一面?”贺岁愉抬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天色,语气十分怀疑,“你这个时间点来贺府,真的能够通过正常途径见到我?”
赵九重脸上的表情一僵,不直接回答,反而说起了其他的事情,“你这是要去哪儿?”
“转移话题过于生硬了。”说是这样说,但贺岁愉也没揪着这件事儿不放,“准备回我之前租的院子,没找到家人前,我在那儿住的好好的。”
赵九重提议道:“那我送你吧。”
贺岁愉立刻答应:“好啊。”
不然,她一个人走夜路还真的挺害怕的。
赵九重走在她旁边,贺岁愉转头看向他:“你出来为什么不带灯笼?”
赵九重挠了挠头,“忘记了,我出来的时候,天还没这么黑来着。”
贺岁愉:“……”
她灵机一动,扬了扬下巴,“你去把上面那盏灯笼摘了。”
赵九重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风飘摇的灯笼,又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路上这么黑,咱俩掉沟里怎么办?”贺岁愉说。
赵九重认输,“好吧。”
贺岁愉看他走到灯笼下,还颇有闲情逸致地反咬一口,“谁让你出来不带灯笼?”
赵九重认命地伸手摘了上面挂的那盏灯笼,“要是没有我,你可怎么办?你也摘不着这灯笼。”
贺岁愉听得出他是在说自己矮,默默翻了个白眼。
***
赵九重提着灯笼,贺岁愉走在他身侧,抓着他的衣袖,看着被微弱光亮照亮的前方的路。
冬日寒冷的风迎面吹来,吹得贺岁愉打了个寒蝉。
赵九重察觉到了,微微侧过来身子将他挡在身后,虽然抵挡寒风的效果并不怎么好,但是总比完全没有遮挡强。
赵家离这儿更近一些,比贺岁愉租的那个院子近的多,赵九重见贺岁愉冷得厉害,于是提议道:“要不先去我家住一晚吧?”
“不要!”贺岁愉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为什么?”赵九重不解。
“咱们还没成婚呢!我大晚上跑你家去住算怎么回事儿啊?”
“你不是一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我是不在乎啊,但是你爹娘能接受我婚后继续四处做生意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我不能这么点小事儿也要给你们家添乱吧?”
“没事儿的,我爹娘应该能理解……”
贺岁愉打断他的话,“不去不去,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还不如走快点儿!”
她刚跟自己父母吵架跑出来,又跑去投靠别人的父母算怎么回事儿?她现在就像自己住着,最好自己当家做主,自己掌握绝对的话语权,这样才是最好的。
“那好吧。”赵九重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说什么了。
雪早已经停了,但是路上的积雪还没有化,垒成大小不一、高低不平的白色雪块。
贺岁愉没留神,踩在半化开的雪上身子往后一倒,她抓赵九重的袖子也没抓稳,他的袖口从指尖滑出去了,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啊——”
幸好赵九重及时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贺岁愉重新站稳,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
“抓我的胳膊,别抓袖子了。”赵九重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腕上。
贺岁愉被冰得一瑟缩,“好冷。”
赵九重一顿,迟疑地说:“那……你把手放我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