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先生,你的手!”佣人震惊地看着蔺言津正在流血的手,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惊慌失措,连地上的玻璃碎片都顾不上了。
鲜血顺着蔺言津的掌心,流淌到指尖,再滴落到地面,与倾倒在地上的酒液混在一起,一时间竟分不清是酒还是血。
佣人想要帮蔺言津处理伤口,却被对方冷淡拒绝。
“不用了,伤口我会自己处理,你先打扫吧。”
说罢,蔺言津便转身去了二楼休息室。
早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里也算熟悉的蔺言津躺在休息室的沙发里,看着刚刚冲洗干净,却仍然在流血的手心。
蔺言津的手比他想的要更加脆弱,更加不堪一击。
不过是区区一只酒杯,就能将它割伤。
就像他从未想过,他会因为秦筝而情绪激烈至此。
刚刚有那么一刻,他想直接冲上去,将秦筝从那人怀里抢过来。
最后关头,是仅剩的理智将他拉住了。
不行。
太难看了。
他蔺言津,从小到大什么时候那么狼狈不堪过?
每当他以为自己已经为秦筝妥协得够多的时候,总有些事会让他发现,原来我还能为他做得更多。
原来我的姿态还能那么难看那么低。
真好笑啊。
蔺言津看着自己手心的伤,心里在想,事情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只是无论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其中缘由。
不明白秦筝为什么说抛弃就抛弃,不明白秦筝和闻惊阙为什么说熟悉就熟悉,更不明白为什么区区一个刚认识几个月的人,怎么在秦筝心里,竟能跟秦晚相比,甚至更胜一筹。
自数月前游轮上一别,一切就脱离了他的掌控。
种种思绪纠缠着他,将他的理智疯狂拉扯,几欲崩断。
楼下,秦晚跟陆怀谦一起跳了开场舞,秦晚心中欢喜,忍不住小声道:“怀谦哥哥,你看今天的我像不像公主?”
陆怀谦微笑:“哪里是像,我们晚晚明明一直都是公主。”
秦晚闻言笑容更灿烂了。
她微微低头,眉目含羞:“那你愿不愿意……在今晚当我的王子?”
陆怀谦仿佛什么都没听出来一般,温和笑笑,“公主的哥哥当然是王子了。”
“不只是我,还有小筝,我们都是你的王子,也是保护你的骑士。”
语气平和,听不出半点异样,但哥哥那两个字还是清晰地落入秦晚耳中。
她眉心微蹙,正想说些什么,这场舞却已经到了尾声。
脚下差点踩错步伐,秦晚不得不收回心神。
待到一曲结束,宴会厅换了音乐,秦晚还来不及说话,陆怀谦就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和腰。
“说到小筝,突然想起来,怎么不见他的人?他去哪儿了?”陆怀谦半是故意,半是认真,视线环视宴会厅一圈,却怎么也没看见秦筝的身影。
秦晚心里惦记着自己的事,并不在意,“哥哥那么大了,总不能在自己家还走丢了,怀谦哥哥不用担心,多半是哥哥不喜欢热闹,所以偷偷躲出去了,以前他不是经常这样吗。”
陆怀谦闻言眉心轻蹙,很快又松开,“在我心里,小筝和晚晚一样,都是需要我照顾的弟弟妹妹。”
“今晚是你生日,他不可能躲着不来参加,多半是出什么事了,你在这儿玩着,我去找找他。”
说罢,陆怀谦没等秦晚开口,转身出去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