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不由带了一丝怨气:“殿下翩翩君子,素来彬彬有礼,怎么会惹臣女生气?”
太子思量片刻,问起诗会:
“本宫听韩仲月说,小姐的诗会办得热闹,与会的女郎极多。不知人手可够?东宫正有闲暇,可去助小姐一臂之力。”
“殿下多虑,够的。”
“那么笔墨书砚可足?若小姐需要藏书阁里的藏书,本宫可差人送去。”
宫中藏书不能外借,太子此举已是给足了情面。
刘芙态度略有松动,但依旧婉拒:“殿下好意,阿芙心领。”
太子忽然后退半步。
“若有做错之处,我向小姐道歉。”
他弯腰施礼,诚意十足。
刘芙美目圆睁。
她没想到太子竟能向她一个官家小姐行大礼,且不论两人的姻亲关系。就算往后成为太子妃,也是她敬着太子。
嫁入皇家就是这样,虽是夫妻,守的却是君臣之礼。
刘芙想起了父亲刘绪对她说过的话:“皇帝三宫六院,男人三妻四妾,何况他是太子。若要做太子妃,需有容人之量,切忌自降身份拈酸争宠。何况恩宠易断,唯有利益难舍。”
太子对她,已算给足了尊重。
刘芙心中的怨气消失无踪:“殿下,阿芙没有怪你之意。只是听闻殿下近日修行清苦,所以入宫来看一看殿下。”
想起刚才太子之问,刘芙有些心虚:“吉日提前只是臣女随口说起的罢了,没想到皇后娘娘竟如此认真……”
更没想到,皇后召来钦天监的官员商讨,竟然直接把日子定在了五月。
这样,也好。
身为未来太子妃,这等小事任性一回又何妨呢?总得教某些人看看,无论如何耍手段,她都是毋庸置疑的太子妃。
至于诗会上发生之事,就不必告诉太子了。告状之事,她刘芙还不稀得去做。
太子听闻,看起来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更加温和:“阿芙还是在怨我。”
刘芙连连摆手:“并未。”
这下轮到她愧疚了。
可无论如何解释,太子都是一副忧伤之色。
刘芙招架不住,终于把诗册拿了出来,咬牙说:“臣女不是心胸狭小之人,殿下若有意纳妾,也请给全刘家脸面,等大婚之后再决议吧。”
鼓足勇气说完这句话,刘芙再也待不下去,提起裙角离开。
刘芙走后,太子敛起情绪。
诗册不厚,一捏就知道里面藏有硬物。
太子将诗册打开,一眼就看到那副东珠耳坠,神色淡淡。
视线偏移,看到书页左侧诗句,太子缓缓拧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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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湄蹲在墙角,正在挠门。
她将一口气叹了又叹,还是觉得胸口堵得慌:“你说,刘小姐会去告御状吗?”
阿稚坐在小杌子上补衣裳,一边应道:“怎么会呢,刘小姐是全晏京出了名的诗人才女,连婢女也有世家大族的书香气。婢那会儿险些迷路,刘小姐的婢女还替婢指路呢。”
可这世上表里不一的人多了。
宋湄当时也是脑子发热,一冲动就想出了这个办法,还拉着阿稚一起去实施。
可是真得送出去之后,宋湄不禁忐忑起来,这其中变数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