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
她虽然并不喜欢萧峥,但却喜欢看宋湄好好照看他,因为在她看来,这样照顾一家老小是一种贤惠的表现。
有了这份贤惠,日后就算萧观的姨娘侍妾有了孩子,想来她也能照顾的不错。
宋湄和王姒一起挑好窗纱后,便去到偏厅将纱帐交到了钟嬷嬷手中。
钟嬷嬷接过帐子应承道:“夫人的吩咐我都晓得了,今儿晌午找人给公子卧房换好便是。”
等宋湄再回到正屋时,见得萧老夫人捏着信纸一脸凝重。
宋湄有种不好的预感:“祖母,可是家中出什么事了?”
“你大姐姐来信,说二郎遇刺伤重。”
宋湄脑子懵了一下:“怎么会?”
“大概是事出紧急,清沅在信中也没顾上说明。”老夫人道,“你且回去收拾收拾,和你大哥同去京城照看他一段时日吧。”
事发突然,家中来了这几年在皇帝跟前相当的脸的五皇子,把他作为寿星的风头全给抢了。
不过抢风头倒也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他明明近来和三皇子走得近,皇帝却突然让五皇子过来祝寿。
而朝中是个人都知道,这三皇子和五皇子最不对盘,陛下有此安排,到底是想要重新启用他,给他更重要的差事和职位,还是为了敲打他这些日的所作所为呢?
哲王有些摸不清头脑。
哲王府前院西南角别具一格的雅致院落内,五皇子连着灌了两大盏醒酒茶,大着舌头跟萧观分析道:“我这个王叔也谨慎,即便今日是他的寿辰,在宴席上也是谨小慎微,连酒水都不肯多饮,当真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萧观最了解五皇子的性格,知道他这次出门倘若拿不到什么对自己有利的实证,定不肯善罢甘休。
“要不我去找宁家老太爷问问,可有其他线索?”
五皇子也知道萧家和淮安的宁家祖上有一些交情,而宁家久居淮安,也一定知晓哲王的不少事情。
他想了想,对萧观道,“王叔从前吃过你的亏,你在这里盯着他难免忌惮,不敢有所动作。不如这样,你写封手书交我,我让许元去宁家找人。你这会儿先回家里看看,多陪陪老夫人和你那新婚夫人。”
哲王生性敏感多疑,对自己又向来顾忌,萧观也觉得,五皇子这个安排合理。
“好,我先回青州,等你消息。”
萧老夫人今晚吃斋,便也没有安排家宴,萧观的晚膳是在正院用的。
这是宋湄第一次和萧观一起用膳,也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了“食不言寝不语”的深刻含义。
整顿晚膳用得安静极了,只有银筷和碗碟偶尔轻碰的声音。萧峥和宋湄一起用膳早已习惯,人也放松,偶尔还会品评两句菜色,这会儿却正襟危坐,背都挺得笔直,把饭吃出了一丝不苟的意味。
而萧观似乎自带气场,他往那里一坐,他们两个都自动丧失了想要交流的欲望。
宋湄觉得,原文萧峥脾胃不好,可能也不光是早饭吃不好的缘故,总跟这样一个极具压迫感的男人吃饭,任谁都会消化不良。
用过晚膳之后,萧观就去到前院书房给萧峥指导功课。
宋湄听说周嬷嬷下午给书房那边换了新的被褥,觉得萧观会今晚跟之前一样,大概率住在书房。
萧观去到前院之后,宋湄立马放松下来,翻了好一会儿话本儿,磕了半桌的瓜子和松子。她刚把果壳收拾完毕,就见得萧观走了进来。
宋湄身子一僵。
她虽然收拾好了零食和茶水,但话本还放在桌上没收,还是有相当多颜色描写的一本。
宋湄有些慌张的低头将话本抱在胸前。
她皮肤本就白皙,慌乱低头之间,红宝坠子在耳畔轻轻摇摆,越发衬得雪肤花貌,温婉动人。
萧观母亲还在世的那年,曾跟她说过一件奇事,自己的侄女宁姐儿闹和离的事情有了眉目,那姑爷当初被家里人逼娶了她,成婚两年了还没有碰过她。
母亲当年满目愁容的感慨,世间哪个女子受得住这样的冷待?可不要生出病来?也难怪铁了心要和离了。
虽然他们已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但还没圆房,此时面对着这样的宋湄,萧观突然间有了一种莫名的燥意,说话之时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晦暗不明。
“我还要去一趟卫家,大概不是明日就是后日。”
这是在跟她交待行程?
宋湄有些不习惯,但还是点头应了声“好”。
萧观心里有想法,慢慢推动着对话:“我看外面热水已备好,几时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