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湄也就无从得知他心中所想了。
随后,谁也没动静,维持一个姿势静静躺着,直至沉入梦乡。
当朝皇帝是间日朝会,每隔一天一小朝,七天一大朝。
官员卯时正需在宣政殿外等候。
因此上朝日时,官员五更天之前就要起,赶路入宫。
时间之早,说是披星戴月也不为过。
在宋湄睡得还七荤八素偶尔梦呓时,萧观醒来起床。
或许是婚嫁的几日以来,日日被宋湄带着赖在床上,给人养出了惰性,萧观很久没有感觉起床是这么艰难的事了。
醒是醒了,却仍想舒坦地留在温暖被窝中。
似乎有种魔力,让世间一切被柔软被褥隔绝在外。
外面寒风肆虐,只有床帐中这一小方天地是怡神仙境。
得亏萧观是严于律己的人,他只是侧目看了宋湄两眼,就默默地掀开被角,站起身来。
身体的惰性完全被清醒的理智压制。
起身过后,萧观又将他睡的外侧的被褥给压好。
很难忘掉,前几日宋湄控诉他起床后不管褥子,漏了冷风,让她满是委屈的事。
虽说那日事发突然,是少见的意外,并不是萧观粗心大意故意为之。
可在与宋湄成亲之前,萧观独自睡觉,从没有过起床后需要管顾被褥的事。
身边多了一个她,不止是多个夫人的事。
萧观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在被牵一发而动全身地改变着。
不是很习惯,但他又必须要慢慢地习惯。
之前已发生的种种事迹,以及之后还会多出来的许多意外情况。
放下床帐之前,萧观又扭头看了一眼。
见宋湄一无所查,仍睡得香甜,便放下床帐去了外间。
她是简单一眼看到底的。
易知足又睡得熟,不论是清醒的时候,还是睡着后,都不会轻易地被他人的行为“改变”。
萧观去了另一个小室穿衣洗漱,身着中衣,又穿戴好深绿朝服、革带、玉佩锦绶,头戴进贤冠,簪白笔。
肃穆端正的官服上身,比起平日穿戴简洁时,更添几分不可亵渎的肃正之姿。
若宋湄醒着,恐怕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萧观在朝堂之上,是数一数二相貌出众的俊仕,连从前的第一美男子,礼部主事萧卿之都要甘拜下风。
因为萧观生得明朗英气,比萧卿之还更高挑。
从气势上就压了别人一头。
今日宣政殿外,早到的官员不多。
往常萧观只与相熟的官员问好,简单交谈几句。
但今日是他婚假过后首次露脸,不少人见到他,都是带着笑意称呼一声“新郎君”,略带调侃地说他意气风发。
萧观点头应了。
他只觉得同僚都是有意调笑,说的并非事实。
因为从镜中看,萧观觉得自己并无变化。
何来“意气风发”一说?
当日侯府大喜,不少官员也是受邀到场的,分明见过他身穿喜服时的模样,但在今天仍是凑趣。
萧观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