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嘉学厮混官场多年,是最快反应过来的,连忙起身:“我陪镇国公到园中走走?”
“您是长辈,琰之怎敢劳烦伯父?”谢清晏含笑抬眸,却并未起身。
戚嘉学眼神急转。
若是戚世隐在,定然是叫他作陪,可如今不在……
“不如,叫婉儿陪同?”戚嘉学迟疑问道。
“如此也好,只是,”谢清晏轻皱眉,回眸望向戚婉儿,“不知婉儿姑娘是否介意?”
“……”
醉翁之意不在酒。
趁了意不够,还要拿乔。
戚白商心中冷哂,抬起杯盏。
而另一边,戚婉儿对上谢清晏的眼神,没用两息就反应过来:“谢公,孤男寡女有失礼节,可否让白商阿姊也陪同?”
“???”
“咳咳咳——”
戚白商惊得一边压着呛咳声放下杯盏,一边难置信地看向戚婉儿。
其余人也懵了。
戚白商咳得唇色艳红,好容易平下呼吸:“等等,还是——”
“也好。”
谢清晏说罢,起身了。
他未曾看戚白商,朝着戚婉儿克己守礼地一抬袍袖:“婉儿姑娘,请。”
“…………”
两人从她身旁默契地经过。
戚嘉学回神:“白商,既然婉儿都这样说了,镇国公也应了,你便陪他们走走。可好?”
“……”
可不好。
戚白商心底轻叹了声,起身:“遵父亲所言,白商告退。”
从云香阁出来的一路上,戚白商已经给自己梳理好了心绪——
花好月圆,佳人成双,带她出来只是为了堵府里悠悠众口。等陪他们进到观澜苑的园林间,她便找个由头,先溜了便是。
岁末冬深,观澜苑里寒意料峭。
戚白商有些冷,紧起身上大氅,腹诽地望向前。
眼见并肩在前的二人身影迈入廊下,叫常春藤遮掩了大半,戚白商约莫此处也无旁人见了,她抬手,犹豫了下,还是扶住心口。
“婉儿,我忽……”
“阿姐!”
戚婉儿忽然转身,惊得戚白商忘了词,茫然接话:“怎么了?”
“我突然有些腹痛,劳你陪谢公在园林中赏赏月色,我很快回来!”
“…啊??”
戚白商放在心口的手抬了抬,然而没能拉住,戚婉儿像一尾早有准备的鱼儿,轻易便从她身边溜走了。
月白如雪,园林阒寂。
四下无人,剪影成双。
戚白商抬眼,对上了披着狐裘转身,垂眸睨来的谢清晏。
戚白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