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入喜堂喽!”
随着喜婆一声扬起,锣鼓之声盖过了戚白商的话音。
本能又同时重新牵起手的两人对视,隔着团扇,各自勾唇一笑,迈入喜堂中。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
喜倌口中的唱声未竟。
与谢清晏隔着团扇对拜起身,戚白商便见对方眼底满酿的笑意里,忽然多了一丝异色。
他回身,目光越过欢闹的喜堂里外。
几息后。
一声肃杀沉穆的号角声盖过了哄闹的喜堂。
欢笑声惊歇,寂静的间隙被军中专制的黑铁马蹄铿锵之声踏过。
院外青石板路上蹄声猎猎。
“吁——!”
战马骤然嘶鸣。
一道覆恶鬼面、披玄明铠、执长柄陌刀的甲士身影翻身下马,几步冲入院内。
惊滞的众人让退向两侧。
“玄铠军……”
“是阎王收?!”
“他们的人怎么会在这儿?”
“……”
在如同被一柄利斧豁开的空地中央,甲士停在喜堂外,朝一身婚服的新郎官跪了下去。
“主帅!”
“边境急报!北鄢部族内乱,老可汗身死,乌撒、库获等部落联合于北疆犯边,陛下召您即刻归京!”
“…………”
满堂哗然里,谢清晏回眸,与放下团扇的戚白商对视。
戚白商眼神轻晃了下,她展开笑颜:“去吧。”
谢清晏俯身,轻吻过她眉心,哑声道:“等我回来。”
“……”
离开喜堂前的最后一句话,谢清晏没有得到回答。
只是北疆战事十万火急,耽搁不起。
婚服在身,那道身影接过圣旨与边境军报,踏出喜堂,翻身上马。最后一步他调转马首,在马上回眸深深望了一眼喜堂中。
他的新嫁娘就站在那儿,含笑望着他。
眉眼灼灼,如桃花夭夭。
谢清晏回身,甩鞭策马。
“——驾!!”-
连夜归京的谢清晏一整夜都未曾合眼,除了入宫听调外,他还要下达军令,调集分驻各地的镇北军,筹措辎重粮草。
一夜过去。
清晨,天尚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