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江云有点懵,上官胜这个人跟女帝有点相似,心思藏的太深,话语却又说的少,神秘莫测。
上官胜话锋一转的问:“你当众被罚是因什么缘故?”
江云回神,含糊的应:“没什么,就是倒霉的掺合一场争风吃醋,你在朝中应该有所听闻吧。”
那个假尹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江云想不知道都难,更何况上官胜,她分明就是在别有用心的打探女帝心思。
“我可比不得江千户,只是君后一位悬而未决,小心为上。”上官胜知道江云在敷衍也不跟她多说。
关于君后之位,上官家也不是没有动过心思,只是上官胜得知女帝不喜男子,所以才按下不动。
现在女帝公然将那尹氏禁闭,对于江云不是好事,但旁人眼里无疑是有利无害。
两人踏步从廊道告离,廊外枝影摇曳,夕阳西下,余晖暗沉。
玄亦真倚靠窗旁翻看古籍经卷,宽袖垂落的手腕缠绕银白光辉,隐隐泛着红痕,却并没有减弱力道,仿佛不甚在意疼痛。
女官春离入内也不敢出声,多年服侍,早就有所察觉主上的异常。
“你说人真有七魂六魄吗?”玄亦真声音带着些许干哑,清明美目里染上余晖霞光,仿佛血眸。
“奴愚钝,不知。”女官伏首没敢多说。
揣度圣意,女官过去已经受到不少处罚,现在是不敢越矩半步。
玄亦真握紧经卷扫过茶盏,仿佛周身气力散尽,满是不甘心!
女官惊得抬眸,看见殷红血色,慌张道:“陛下!”
可那身着明黄常服的主上,仿佛沉浸在阴郁之中置若罔闻,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夺走朕最重要的东西。”
明明这么多年都熬过来,现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玄亦真没想到变化会如此无常。
满室死寂,女官也不敢应声,眼看投落地面的霞光消退,暗影充斥眼前。
许久,女官双膝麻木疼痛,那静坐的人才终于出声:“摆驾,朕要去花树园。”
女官险些以为自己幻听,不过看着榻上动静,才慌张起身。
月夜之下,难得光亮,可花树园附近却最是冷寂,连同朝臣内眷都避讳这处。
因为最近这里似乎闹鬼!
女官想要随行,却被主上抬手制止,只得静候原地。
高大的无相花树早已枯寂,干枯抽长的枝叶低垂,像荒草也像枯发。
玄亦真没有提灯,神态限于灰暗,步履平缓,心间从未有过如此茫然无措。
如果早知如此,玄亦真宁愿病发,也绝对不会让尹星离开自己。
可玄亦真能感觉到尹星她不想离开自己,所以也不想放弃现在的时日。
但这样的时间究竟要等多久,玄亦真不知道,更不敢去想自己有没有性命去等她。
夜风晃动那精贵华美的裙裳,而冷白腕间的银链垂落的一截轻轻摇摆,无声滴落鲜血。
尹星没想到玄亦真会突然出现在花树园,更没想到她会这般神态悲戚,仿佛破碎的风筝,摇摇欲坠。
当即尹星便来到玄亦真身旁,可自己却无法触碰,更没办法同她言语,心间焦急时,才发现鲜血的味道。
很奇怪,尹星能闻到鲜血的清幽冷香,喉间泛着干渴,这么多天里第一次有着常人的需求。
因为尹星都以为自己不用吃喝,很显然忘记先帝每年祭祀犯人的事。
“你在这里吗?”玄亦真喃喃自语般出声。
话语轻到几乎不可察觉,随着清亮夜风消失干净。
可实际上尹星吼着嗓子的回音却无法传递,狼狈的险些嗓子冒烟,暗想这木乃伊质量不行呐。
死寂沉沉处,玄亦真眼底一片漆黑,想要毁坏一切的心思愈演愈烈,阴郁的出声:“你的世界那么好,大抵不会回来了吧。”
如果尹星不会回来,那现在的一切都没有存在的必要,玄亦真眼底闪过疯狂,周身戾气翻涌。
让尹星这个阿飘都有点瘆得慌,瑟缩动作,视线望着眼前的玄亦真,冰冷漠然,才发觉她跟那些公主郡主某些时候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