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该走了。”就连此刻的声调都不高不低,配合他的板正身形,微倾上身,脸上神态,只诉说了两个字:刻板。
给司让开车的“叔”是有人情味的,代表京都司家老家主的这位,恭敬、刻板,也毫无人情可讲。
他指了指身旁保镖:“你们,去请少爷上车。”
司让突然猛地抬起头,看向司机:“叔,等一下!”
司机没有让步,撩了撩松弛的眼皮子,动了动嘴唇:“少爷,莫要叫我为难。还请少爷理智。”
这哪里还是这些时日以来在明都,跟着司让屁股后头跑前跑后的老好人:“这四位,几个小时前,刚抵达明都。”司机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司让神情一紧,深深看了司机一眼,这是在变相的向他透露情报:四个保镖是连夜被老爷子遣到明都,老爷子手底下的人,专门来带他走的。
可见,这一次,他爷爷是动真格的。而这次回去,恐怕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家法伺候。
老爷子是准备拘了他的自由,更恐怕不只是人身自由,连同经济命脉,以老爷子目前表现出的态度,也会一同管控起来。
司让眼神闪烁了下,眼底有凝重,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深呼吸一口,对着司机,声音沉重:“叔,两分钟,就两分钟。”
话落,身形已经飞快朝着面前女人而去,绕到她的身后。
清冽的秋风吹散了简童的黑发,也握在了司让骨节分明宽大的手掌间。连同,那散乱柔软的发,一起,握在了他的掌间。
简童有些不解,也有些不适,本能转头。
头顶上方,内敛又沉稳的嗓音,很轻:“别动。”不再是清亮莞尔的玩世不恭,他的声音,依旧磁沉,却仿佛,一夜之间收敛了年少的轻狂。
声音很轻,却,前所未有的温柔。
简童下意识地停住了转过头的动作,付出了些许耐心。
清晨醒来未曾来得及梳理扎起的发,一缕一缕,被身后的男人理顺,这个男人有些笨拙地替她扎了一个马尾。
司让有些惋惜地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素色发圈。
是从那夜夜闯高校后,一直一直形影不离,日夜都不摘,睡觉洗澡都戴在手腕上的那条。
而后,在勾起最后一缕被风拂乱落下的女人的黑发后,褪下了他腕上的发圈,笨拙地箍住简童的发。
又看了眼那发圈,眼底遗憾。。。。。。可惜了,他也只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