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闷响在夜色中炸开。
苏安邦这一脚结结实实地印在钱德勒的胸口,巨大的力量让后者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后背狠狠撞在旁边储货棚的一根支撑铁柱上!
咣……当!
这空心铁柱早已经锈蚀了,挨了这么狠狠一撞,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竟从中断裂,整个棚顶的铁屑也被震得簌簌而下,如同下了一场锈红色的雨。
钱德勒只觉得胸腔内气血翻涌,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随后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饶是他见多识广,此刻心中。。。。。。
雪,落在苏婉清的睫毛上,融化成一滴水珠,滑过她苍白的脸颊,像谁在替她流泪。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可那双手,仍被小女孩紧紧攥着,仿佛只要不松开,她就不会走。小叶子跪在一旁,手指颤抖地探向她的颈动脉,感受到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搏动,才终于敢喘一口气。
“她还活着。”他低声说,像是说给孩子们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大厅里静得可怕。数百个孩子静静地站着,围成一圈,眼神清澈而陌生,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他们没有说话,却彼此之间似乎有无形的丝线相连,轻轻震颤。空气中有种低频的嗡鸣,不是声音,而是意识在共振??一种刚刚苏醒、尚未命名的语言。
小叶子缓缓抬头,看向四周。量子舱的玻璃罩已全部开启,冷气如雾般弥漫,舱内残留的蓝色液体正缓慢蒸发,留下细密的结晶,在灯光下泛着幽光。监测屏上的脑波曲线从混乱的尖峰逐渐趋于平稳,形成了一种奇异的集体节律,像是夜风掠过森林时树叶的轻响,温柔却不可忽视。
“他们在……连接。”小叶子喃喃。
就在这时,手腕上的量子通讯器再次震动。不是林若,而是一段自动上传的数据流,来自火星阵列的深层日志备份。屏幕上浮现出一行行加密文字,迅速解码后,显现出一段令人窒息的信息:
>**【火星圣殿原始协议激活记录】**
>启动原因:地球共感场突变(强度+870%)
>触发条件:Ω-1个体完成跨维度情感锚定
>核心指令:释放“记忆回流协议”
>目标群体:所有处于量子纠缠态的Ω-资质意识体
>状态:执行中……93%完成度
小叶子瞳孔骤缩。
“不是我们唤醒了他们……”他抬头望向苏婉清,“是火星圣殿……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
那些流星,那张横跨天际的光网,并非偶然。那是远古共感网络的重启信号,是埋藏在宇宙尺度中的“回家”指令。而苏婉清,正是那个被选中的人??不是因为她最强,而是因为她从未拒绝过任何一声呼唤。
他忽然明白了她为什么一定要来。
这不是救援,是归还。
她要把这些被抹去的孩子,重新交还给世界;而世界,也终于准备好听见他们了。
“你们能听到我吗?”小叶子试探着开口,声音沙哑。
孩子们没有回应,但其中一名男孩缓缓抬起手,指向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心口,然后轻轻点头。
他们听不见语言,但他们听得见心跳。
小叶子深吸一口气,艰难地站起身,走向控制台。防风灯仍插在接口上,灯芯微微摇曳,与整个系统的共鸣频率同步跳动。他调出中继系统的剩余能量读数:**12。7%**。三分钟的强行扩频几乎烧毁了核心模块,但它还在运转,像一盏不肯熄灭的灯。
“如果还能连一次……”他咬牙,“哪怕只有十秒……”
他开始手动重建共感通道,将苏婉清最后一次释放的频率波形提取出来,加载进中继系统。这是极其危险的操作??未经稳定化的共感脉冲可能引发二次共振,导致所有孩子的意识再次崩解。但他别无选择。
就在他即将按下启动键时,一只手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腕。
是那个最先醒来的小女孩。
她仰头看着他,眼睛黑得像深夜的湖,却映着一点光。她没说话,只是慢慢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轻点在他的太阳穴上。
刹那间,小叶子的世界变了。
他看见一片雪原,一个女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在风雪中奔跑。身后是燃烧的研究所,警报声撕裂夜空。女人一边跑一边低声哼唱,歌声断续,却是他母亲常哼的那首童谣。
画面一闪,他又看见自己小时候,蜷缩在心语学堂的角落,发着高烧,意识模糊。有人守在他床边,轻轻握着他的手,一遍遍说着:“不怕,我在。”
那是苏婉清。
但她那时候还不叫苏婉清。她只是一个逃出来的“冬眠计划”实验体,代号Ω-1,被你母亲收留,取名为“晚晴”。
小叶子猛地睁眼,呼吸急促。